“嗯?”“煜儿…让我…死吧。”静寂。静寂里响起的是皇上似乎是咬着牙发出的声音:“你说什么,苏儿?”“让我死吧!让我死吧…”娘娘突然崩溃似的大叫起来:“让我死吧,煜儿,你行行好,让我死…”
剩下的话被皇上粗鲁地封进了嘴里!拦腰从湖色软褥里捞起那修长衰弱的躯体,轻怜细惜不再,劈头盖脑的吻堵了上去!“你想死?待在朕身边让你这么想死?”
娘娘拒绝回答似的将脸侧到了一边。从碧纱窗隙里细细攒入的水风轻轻吹起了一丝丝浓郁的黑发,俨如春雾,俨如秋烟。
“好吧。朕让你死!朕成全你!”皇上扭过头来冲我们大吼一声:“都给朕滚出去!”被粗鲁地摔进软榻里的瞬间,香妃…昊宗赵苏模模糊糊地在想着的是:我终于解脱了么?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么?有片刻的的寂然。他会怎么处死我呢?是三尺白绫,还是一杯鸩酒?直到刚换上的月白短袄被“唰”地撕裂,闭目待死的赵苏才察觉出异样。惶惑地睁开了眼睛。
“你…煜儿!你…你要干什么!”害怕地缩到床内,脱得一丝不挂的年轻帝王正冷冷地站在面前。
高大而健美的躯体,坚实的肌肉向外宣泄着力量。好熟悉的身体。可是,这已不是那个所熟悉的完颜煜,不是那个温柔而又体贴的大金国的青年君主。
没有语言,没有笑容,没有那些所习惯的爱怜与抚慰。陌生而令人恐惧。“不,不…”被不发一言,也不带一丝温情地拉开了拼命想闭拢的双腿,膝盖出依旧红肿淤血。
黄昏院落风细细,斜阳冉冉春无极。暮色浸润了卧房。要不是侍女们被赶了出去,此时早该华灯初起。虽然是暮春了,可是怕冷的赵苏房里,入夜还是会小小地升上一盆火。
而此时当地古铜兽火盆里也已然烟消烬冷了。强硬的手指粗鲁地探进双腿间的隐秘,突来的侵犯使半裸地缩在床里的人惊惶地想贴进床壁。可是单薄的腰被抓了过去,将双腿成大字地敞开,炽热巨大的东西冷不丁地抵上正含着手指的臀间。
“煜儿,不要!”被强制趴在褥上,即使是光滑的软缎,仍足以引发膝上的创伤。脸扑在玉色夹纱枕上,是一阵阵火灼般的疼痛。可是臀间那炽热的巨大就那么硬生生地贯穿了进来!手指痉挛地伸出来,想要抓住点什么…只扯住了锦帏。死死纂住,还是溢出了一声破碎的哀鸣。
背上背负着熟悉的重量,赵苏的意识却几近昏眩。在体内抽动的火棒样的东西,一次一次仿佛都深深捅进了肺腑深处。
没有受到丝毫润滑与爱抚的秘穴,被迫努力张开吞吐着入侵的热物,撕裂般的剧痛自臀间扩散开来,温热的液体缓缓滑下大腿。
被覆盖住的身体有热意在温暖,被凶猛撞击的股间被灼痛占据,可是赤裸在清冷夜气里的肩颈和双臀,好冷,好冷…站在深垂的珍珠帘前,我不知是否应该进去。以前每逢清晓入内伺候,娘娘身上衣衫,都已然由皇上打理整齐。
可是方才,几乎是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和娘娘压抑不住的呻吟甫停,皇上便已余怒未消出来,尔后拂袖而去。进去吗?可是娘娘一向不愿让我们见到她的身体。不进去吗?可…“皇上走了?”
翥凤公主的声音在背后突兀响起让我吓了一跳。“公主,您过来了?”翥凤公主却没理我,径直便要挑帘进去。我更吓一跳,慌忙叫道:“公主且慢!娘娘会生气的!”
公主回头不悦地看我一眼说:“不进去又怎么办?”我一呆。是啊,刚才皇上那么粗暴,娘娘可能已经昏了过去。不进去又能怎么办呢?铜檠新燃,麝煤重暖。
将半掩的锦帐以银钩高挽,一看见趴在凌乱床褥上的娘娘,我不由倒吸一口气…再倒吸一口气。浓墨云锦般的长发散乱地铺落在褥上,脊背上青紫浓淡,臀间,竟是洇湿浊白一片,间杂鲜血半涸。
身下湖色锦褥,亦早成狼籍。而且,娘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以软绡巾轻轻拭去娘娘身下的狼籍,翥凤公主回过头来,杏眼一瞪。我慌忙过去,仍结结巴巴地,未脱离最初的惊震:“公主,您,您早就知道…?”
翥凤公主嗔道:“好了,快忙你的去罢!多话!再不快点看有人进来了!”我不敢再说,麻利地为娘娘拭净身子,换上干净衣衫,又更换了褥子。悄悄去看翥凤公主,只见她若有所思地瞧着床上昏睡中的娘娘,樱唇中似乎流云般溢出了一声太息。
这小公主果然早就看出来了!我低了头忙活,心里仍有细微的震惊。没想到娘娘竟是…我不是没有一点怀疑,而是从来没敢那样想过。从那天拂袖而去,皇上就没有再到结雪洲来了。屈指一算,已然五天。上个月,为了那只麂皮荷包,皇上也曾大发雷霆,三天不曾理睬过被打进了冷宫的娘娘。
可是第四天,不是就和好了么?当看见皇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顾忌地将娘娘搂进了怀里,天知道我有多高兴!而这一次,是第五天了。翥凤公主照例一早就过来了,坐在床前,想方设法要教娘娘开心,不断地讲着西夏国的一些异事奇闻。
倚在夹沙软枕上的娘娘也确实在笑。黑发盈盈垂落,颈畔,身前,床沿。清瘦而没有血色的脸上,眼角弯了,仿佛发自内心的微笑,一次一次重蹈那苍白丰满的嘴唇。我却无端地觉得,也许在下一秒钟,他就会露出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春风拂动珠箔,发出水晶样玲珑剔透的撞击声。我侧耳倾听,却不是为了这恍如天籁般的美妙,我是在那样、那样的祈求着,这长廊外,这珠帘前,这春风里会踏响皇上轻快的足音!
就像柳絮初飞的时候,就像蔷薇未谢的时候,就像这三个多月来每一晚斜晖脉脉的时候,一边大声地叫着“苏儿”皇上矫健的身影转眼便进了房里。他是那样大步流星的走,以致于在他身后捧着外袍的太监南华常常不得不一溜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