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之后,当发现所谓的海誓山盟不过是一个笑话,曾经视若珍宝的爱情结晶也就变成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存在。
“小羽,你为什么不是吉野茂的儿子?”这句话也许还有另一重含义。这孩子的存在堵死了她最后一条出路,死亡因此成为唯一的选择。“其实妈妈不知道,吉野先生一直明白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那奴隶幽幽的语音,冷凄凄地回荡在诹访湖上“他待我好,待妈妈好,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尽快忘记那个男人。
浅见平一郎来信州的消息登上了报纸,他其实是有预感的,所以才会带我和妈妈去看歌舞伎樱之吹雪,希望她能够以家庭为重,但妈妈还是去见了那个男人,还带着我。”
“所以他那么愤怒也是有理由的吧。”那奴隶淡淡地说着,曾经很伤心很伤心的往事,现在说起来也只剩下平淡了“当他骂我,打我,说我在那里就是为了提醒他有多失败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本来也是,又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凭什么养我?就算被他操了几次,那皮肉钱能有多贵?”
他抬起头,看着满天迷蒙的星光,慢慢地道:“有时候会自我安慰,妈妈把我抛上船,大概是因为爱我吧,她想我好好活下去。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有谁会在乎?这些年,我一直很努力,想证明我对别人有用一点,对社会有用一点,可是…好像确实没有谁需要我。”
“没有我,吉野先生显然活得更好,他又成为一个无可挑剔的好丈夫、好父亲,而不是一个猥亵男童的中年刑事犯。
而我继母对其他人是很慈爱的,别人都这么说。也许,是我的存在,引发了他们心底最阴暗的一面吧。
真的,我想不出,除了灾难和不快,我还给别人带来了什么?”忍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插进那奴隶的头发里,慢慢地梳理着,一遍又一遍,传达着无言的安慰。
那奴隶感受到了他的心意,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微笑,笑容有些恍惚:“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回来看呢。”他把手伸进湖里,无意识地搅着水玩。
“以前我一直很怕溺水,现在想起来,妈妈搂着我让湖水逐渐淹没我们的时候,并不很糟糕,心里很平静,倒是她把我扔回船上的时候,那感觉,糟透了。”
他静静地凝视着从指缝间流泻的湖水,梦呓般的道:“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怪过她想杀我,让我难过的是,她为什么最后不带我走?”
忍叹了口气,道:“我问你在怕什么的时候,我以为你会说,你怕旧地重游,怕看到吞噬了你母亲的湖水,但你却说,你怕我生气。”
他似乎笑了一下,眼底却流动着难以言喻的哀伤,轻轻地道:“所以你怕这湖,怕溺水,并不是怕溺水带来的窒息感,而是这之后带来的分离与孤独。”
并不意外主人对自己的了解,那奴隶挪动了一下身体,向忍偎依得更紧一些,闭上了眼睛,道:“谢谢主人,谢谢您还肯要我。
就算不是永远,也已经很好了。得一刻是一刻吧。”忍用力搂紧了他,感觉他的心跳,沉默了很久,缓缓道:“你放心,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你,我会杀了你,也不会抛弃你。”那奴隶看着他,眼睛慢慢湿润了,低声道:“谢谢。
好希望我能向您证明,我也可以对您有一点点用处。”他的身体在夜风中微微颤抖,苍白的面庞在幽深的夜色中仿佛一缕随时都会随风消逝的幻影。
忍禁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抹过他淡如水色的唇,柔软而微凉。四围寂寂,船飘荡在静谧平和的湖面上,有规律地摇晃着,泛起的轻响抚慰人心。
他们静静地坐在船首,看着水波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在星光下闪动着细碎的光亮。良久,忍打了个响指。那奴隶应声而起,脱去了衣裤,趴跪在船舱里,低声道:“请主人使用奴隶的身体吧!”
他的语音低沉而性感,动作优雅而流畅,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他不是在卑贱而淫荡地求欢,而是翩跹的舞者。
黑色的皮衣紧紧地包裹着他的身体,却暴露出雪白的双丘和引人遐思的密处,是拒绝更是诱惑。忍看着那奴隶,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那就是他一手调教出的成果,他最好也是最坏的作品。
他微笑着,却分不清心中是悲是喜,纤长的手指,慢慢地抚摸着那奴隶的身体,背脊、腰线、臀部…然后,停下来。那奴隶的臀部原本刻着“贱猪”的字样,现在给纹上了一丛向日葵的刺青,光鲜亮丽的花朵,巧妙地掩饰住了原有的伤痕,但细细抚摸,仍然可以感觉到的细致花纹下粗糙的刻痕。
伤痕仍在,无法抹去。但那向日葵刺得生动,花瓣舒展,姿态耀眼,俨然一簇簇金黄色的火焰。
忍皱了皱眉,到现在他仍然无法理解,为何品位脱俗的母亲会喜欢这种粗野的花朵。
“喔,可我确实觉得这是世上最美的花啊。”女郎俏皮地向他眨眨眼,那是他永远神采飞扬、不知疲倦的母亲。他还记得她说话时的神态,以及她眼中闪动的光亮,翩然灿然宛如林间飞舞的蝴蝶。
“喔,可我确实觉得这是世上最美的花啊。”女郎俏皮地向他眨眨眼,那是他永远神采飞扬、不知疲倦的母亲。他还记得她说话时的神态,以及她眼中闪动的光亮,翩然灿然宛如林间飞舞的蝴蝶。
“美是唯一值得珍惜和追求的东西。你可以不相信真,不相信善,毕竟那是些众说纷纭人言人殊的空泛概念,在这个充满谎言和恶意的世界里,没有人能真正证明它们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