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翔,听到了快到休息室去,协调一下主持人。”该来的,一直都是准时到来。丁翔站在休息室外,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二十五分。他拿着两叠策划书,深吸一口气。门推开,迎面走来的是另一位同事,协调主持人的工作本是他来完成,可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李梓封显得格外暴躁,一连否了三个环节。
离录制不到三个小时,现在修改不太可能,所以周导只有希望一向来与李梓封关系“很好”的丁翔出面“协调”坐在沙发里的李梓封显得平静,只有在看见丁翔推门而入的瞬间流露出一丝焦躁。
“是你?”疏离的语气,像是对一个陌生的新人。对此丁翔只有默默点头。“李老师,我来给您解释一下流程。”“有什么好解释的?就这么几张稿纸的东西还需要你解释?”从丁翔手里抽走那叠策划书,夹在中间面的那本关于写作的书籍跌落了下来。
抢先一步从地上捡起那本书,李梓封找到了嘲弄丁翔的一个好借口。“怎么,你想要当作家?还是说已经想跳槽想得不耐烦了?这也难怪…身份被拆穿了自然慢慢地会呆不下去的…”
这是威吓,可他未能如愿看到丁翔脸上受挫的表情。所以李梓封不依不饶,要将折磨继续。“你如果还真想保留这份工作,待会吃饭的时候过来,要是你能让嘉宾们同意你的流程,我就不再提什么异议。”说完这些话,从沙发上站起来,李梓封将策划书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休息室。只留下丁翔一人,蹲下来收拾散落的纸片。丁翔按李梓封的要求出现的时候,中餐已经开始了。
“服务员,上白酒。”李梓封突然这么要求,可按台里规定,下午有任务的人不能喝酒,虽然大家都明白,可又没人愿意提出。但所幸李梓封自己还并不打算太过逾矩。
“我和演员就不喝了,不过各位经纪人可以喝一点啊,就让这个小伙子作陪,别看他年纪小,可是酒量却很好。”
一边这样说着,李梓封指了指丁翔。丁翔本是滴酒不沾。失神地望着李梓封,从他那冰冷的表情上,丁翔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这是李梓封算计好的折磨。白色的酒盅已分送到了每个经纪人的面前,那诱人的清香已经让不少人暗咽口水
如临大敌地拿起那个晶莹的容器,透明的酒液映照出自己支离破碎的表情。丁翔仰头,一饮而尽。几杯酒落入空腹,浑身已经火烧火燎起来,大脑开始沸腾,而最难受的地方却是胃,阵一阵痉挛着,好像要从内部将自己撕裂。
丁翔一手捏着酒杯,另外一手伸到桌下按着腹部。在意识和痛苦的边缘,他朦朦胧胧地听见李梓封和其他人高声的谈笑,他们在议论他,议论这个“陈家的二公子…”为什么,李梓封为什么要把他的身份公之于众?他不知道,那些人或惊讶或暧昧的笑声在他耳中变得含混不清,他知道自己已经承受不了了,最后一杯酒液倾覆在面颊上,他捂着嘴冲了出去。
伏在洗手台边,丁翔大口地呕着,因为没有进食,所以呕出的是大量淡色的酒液,等到酒液也倾空了之后,剩下的就是暗褐色的液体。是血。神志清醒了些,胃部依旧灼痛,冷汗混着拍打上去的水珠滑过面颊,丁翔靠在洗手台的边缘抵在胃上,放水将水槽清理。
一阵阵的晕眩让他不得不经常性地停下来。他知道,这种折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