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疲倦的摇头,他应该知道为什么,难道还要我挑明?我无奈苦笑,缓声说:“你害死了我母亲,你说你要我相信你这父亲?我想知道,在我和弟弟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在哪里?如果你有一点想念过母亲,为什么在我们十八年的岁月中没有出现过一次?你知道母亲是怎么养活我们的吗?你知道被人叫“野种”的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你只有在自己需要时才想起有我这么个野种!我告诉你,我是野种!我是生父不明的私生子!我没有父亲!”说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激动起来。那些日子,他怎么能明白?!
“见悟!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岳敬海急起来拚命咳嗽,老脸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岳文遄连忙把一个药瓶子递给他,又送上一瓶矿泉水。岳敬海急急忙忙抖着老手倒药,和水吞咽下去。谷元恒冷笑着走到我身后抱住我。我马上明白,他要做什么。岳敬海用惊恐的眼神看向我们“你你想对我儿子怎么样?!”
谷元恒贴着我的耳朵,做出异常亲昵的样子,低声说:“你想知道为什么你儿子不愿意认你吗?其实,很简单。”老天,就让这一切结束吧。我已经不想再尝试理解什么了。“因为他是我的女人。”
我早就想到,他一定会用这个方法…平地惊雷的一句话震得岳敬海拚命捂住心脏,脸色惨白,半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岳文遄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责备不赞同和失望。
“你的儿子,比他母亲还淫荡。”眼眶微微刺痛。“胡说!见悟,你说话啊!”岳敬海死活都不相信,惊骇的看向我,寻求证实。
我不知道脸上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用这种方法来结束,实在是很愚蠢,却也最有效。“所以你看,如果认了你,我们就要分开。见悟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他怎么舍得离开我呢?”
谷元恒扳过我的脸,似笑非笑的说:“对吗,见悟?”好一句“对吗,见悟”你好残忍,居然用这种方法来重创你的仇人。你好残忍,居然连最后一点幻想都要从我身上剥夺。你好残忍…可笑的是,我还是无法恨你。
“是的,我爱他。”我顺着他的语气说,耳边是岳敬海的咆哮怒吼:“见悟,你故意这样说是要气我对不对?!你是怨恨我让莱雅死了!见悟!”我凝视他,这个残忍的男人,眼光寻过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环抱住我的手在微微颤抖。这是因为高兴吗?你终于打倒了你的仇人,你终于如愿的让他感受到绝望,你高兴吗?我摸着他的唇,轻轻吻上去。我爱你,也许早在我还懵懂无知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你。…我松开他的唇,笑着问他:“你满意了吗?”
他的目光出现了一丝呆泄。“哥!”谦彦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谦彦站在门口,眼神中充满悲恸。
“这不是真的…哥,你爱上了谷元恒?是骗人的吧?你怎么会爱上那种人?!”他都听见了?我懵懂的想着,刹那间心底沉进了无底的黑暗。我根本不想让他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
谦彦越过岳文遄岳敬海,冲上来分开我们。他哭泣着,拉住我的双手,握得我生痛。“我在门口听见的,你是骗我的吧?哥,你说话呀!”
我要说什么?嗓眼干涩,我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权当我默认了吧。谦彦哭着,大喊着,哥你骗我!他摇晃我的肩膀,拚命地在我耳边大叫,这是不可能的。岳敬海惨白着脸,无力地挥手,被岳文遄推出去。
谷元恒冷眼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卧室,呯的一声,掩上门。闹剧,落场了。我推开谦彦。他惊惶地捉住我“哥,你要去哪里?!”
“我想静一静。”什么都没想,脑袋一直处在空白中。我只是无意识的漫步在大街上,恍然觉得,这个城市是这么陌生,我虽然在这里出生长大,可这里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停泊。
天色渐黑,我如孤魂野鬼般晃荡了一天,最后竟然走回了酒色升平的酒吧街。原来我的生活这么贫乏无聊,除了无月夜,我竟不知道其它地方。我呆呆地站在暗巷中,看着面前繁华热闹的境像,仿佛眼前有条分割线,这一边的世界和那一边的世界永远不会交集。
背后,听到火柴划过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赵裕岷拿着烟,吁了口气“你弟发疯似的找人,说什么找不到人就要找到尸了。吓得我个半死。你也真是的,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找我?还好有人看见你,不然你弟会吵死我的。”
我转头对他说:“给我一根。”他利落地点燃了一根递给我。我缓缓地吸了一口,许久没有接触过烟的肺部像要萎缩,我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雾,经过肺部洗礼的烟雾勾勒出心脏的样子,飘散在空中。疲倦从心底散布出来。我扔掉燃烬的烟头,对他说:“请我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赵裕岷无所谓的笑笑,跟在我身后,我们走进了这酒吧街上最豪华最昂贵的酒家。我们连椅子还没坐暖,谦彦和李允军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我面前。
“哥!”“学长。”两人看我这副悠闲的样子,反而说不出话来,瞪着惊疑的眼光审视我,连我让他们坐下的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