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出来,与生物所在一起还真有意思。快到五湖职工宿舍,我把车锁好,告诉卢俊杰宿舍里四个人一屋,问他是不是要乘公交车回去,他的回答让我吃惊:“我的车停在五湖那边,走过去就行。”
“不舍得让我搭个方便车?”我和他开玩笑。他也笑了,露出点害羞的样子:“没有,…走路可以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长些…”
我没答腔。他又说:“你星期几休息啊?我请你到我那里,我在美华路租的房子…”他说着已经拉我的一只手。我还是没说话,他接着说:“我饭做的不错,要不要尝尝…”
言语间又抓过我的另一只手。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激动的,卢俊杰脸色涨红,目光炯炯,他以最快的速度四下张望,然后仰着脖子够我的嘴。
我避开卢俊杰口中喷出的热气,留神看他会不会踮起脚尖,还行,没有。我一笑,说了声“有人”拉着卢俊杰的手来到一排松墙后面,右手一把搂住他,左手将卢俊杰的一只手放在我裤裆上。
那个瞬间,我听见他呻吟出来。他手法还行,不轻不重,节奏也恰到好处,很合我的要求。卢俊杰又将嘴凑近我的脸,我干脆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他喘着粗气笑问我舒服吗。
卢俊杰的手工活儿确实好,我有点挺不住了,不自觉地拉住他的手往我裤子里伸。“别,我手太冰,我怕你过后肚子疼。”我微微一愣,对他笑笑,边松裤腰带边说:“你帮我吸出来吧。”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搂住我的腰,面带温存,很期待地看着我说:“咱们去我那里?”我注视到他的脸,特别是发亮的脑门,顿时没了情绪,于是回答:“算了吧,美华路太远了,明天还要上班。”
“我可以送你。”“你明天不上班?”“我的时间比较有弹性。”卢俊杰看着我整理好衣服,还细心地帮我将揶住的衣角拉出来,神情有点象个贤惠的小媳妇。
“你们那是什么生物所?真清闲。”“事业单位都这个样子。”不容我说话,卢俊杰又问:“你什么时候休息?约个时间吧。”“我这礼拜没时间,咱们电话再联系。”我可以看出卢俊杰很失望,他似乎想了片刻,没再多说。***
水水和钱刚都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但好的形似不一样。我让钱刚陪我买东西,他不喜欢逛,可只要有时间能陪我从南城找到北城。
水水绝对不可能,他若心情不好,我请他喝酒吃饭他都断然拒绝。我能毫无顾及地和钱刚说工作,说男人,讲雯姐,骂世道,钱刚安静地听。
可有些事情上他会对我说假话,偶尔在背后讲我几句难听的。水水不会,他没骗过我,更不会背后讲我,包括我曾是天堂鸟常客的事。
但与水水在一起,基本上是他一言堂,我洗耳恭听他那点破事。我与钱刚曾做过这样的事,在同一个房间内,我们分别与同一个人上床,记得我进去后,是钱刚帮我将门关好。
所以说钱刚是我要好的朋友。与水水深交的有力证明是:大福那伙人做保护费的生意,大福跑了,条子找到水水,问他我是否也认识大福,水水的手被开水烫烂也没承认,他对我说我刚在饭店里工作,不能因小失大。
我不知道哪个是小哪个是大。水水在天堂鸟上了一年班后,性情和思维方式都有些变化。我们作息时间一致,半夜一点正是兴奋的时候。我们在水水的小破屋子里闲聊,满桌的豆子皮,香肠外层被剥下的塑料纸,一地的烟头,空啤酒瓶子有二三十个。“冰冰没来过吧?你快生蛆了。”我包着五香花生对水水说。
如果是从前,水水一定会说:她不来更好,腾出地方别人来。可他没马上说话,看了看我,问:“你说我和她结婚怎么样?”
“怎么突然转性了?冰冰她逼你结婚?”水水微微一笑:“她敢嘛。你说我现在也有工作,还算稳定,钱呢没从前挣得快,可旱涝保收,也不担心哪天栽了。我们家给我留了这处房子…这不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嘛。”
“有点早吧,二十五岁就结婚?”“我比你大一岁多呢,我过了生日整二十六了…就这德性了”
我听水水那口气似乎他不再有什么雄心壮志,心灰意冷似的。“结婚有什么可好,大家这么挤破头地要结婚。你也是脱不了俗。”
“狗屁。谁不是站着撒尿,蹲着拉屎,躺着做爱,躺着拉屎蹲着做爱那个脱俗,你能吗?”水水笑着白我一眼:“啧…一结婚,再有个小孩,好啊。”水水要安分守己地做个好丈夫。我接过他的话:“好啊,成天丈母娘、尿片,你就彻底丧失恋爱能力了。”
“屁恋爱,有什么劲啊,过一阵子就烦。”水水说话时满脸旧社会,面部肌肉很活跃。我不想和水水争论,换个话题问:“为什么和冰冰结婚?说实话她是你所有女朋友里最不漂亮的。”
“我跟你说,老婆不要找太漂亮的,要温柔贤慧,心眼儿好对你好最最重要。”“冰冰贤慧?她怎么不管你了?”我说着指指一地的垃圾。
“她去慧城,说是对什么账,明天就回来。我跟你说,冰冰没跟我耍过性子,以前我还觉得女孩子任性,啧,瞒可爱的,现在是真烦,那逼样儿,等着我去哄她?…”
我看水水有点喝高了,就边听他喷,边收拾屋子。我将一部分垃圾装到袋子里送到外面,回来后看水水还在说,就回应他:“你是人不老心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