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果从未去过花街柳巷,也不知道夫妻间夜间是怎样相处的。他所有的性经验都来自比他小了六岁的少爷,虽然大多数的交和都让他感到痛苦,但他总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太多,他是少爷,你是奴仆,侍候他本就是你的本分。
加上少爷处在萧府那危机四伏的环境,如今又身为掌管天下刑法的刑部尚书,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压力和紧张。
不喜欢寻欢作乐的少爷,只有在他身上如此做才能发散压抑的情绪。他壮果如果拒绝了少爷的话,那么少爷岂不是连发泄的场所都没有了吗?
是的,他壮果一直都在可怜自己的少爷,可怜他年幼失母,可怜他没有玩伴,可怜他感觉不到亲情的滋润。而小少爷从年幼时起一直都缠着他,拿他当兄长,当玩伴,当作自己最亲近的人。
对这样的少爷,他无法把对他的感情限制在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上,他把对和自己年幼分离的小弟弟的全部感情也放到了他的小少爷身上。
因为如此,他才能一直忍受少爷那样的行为,在他眼中,那就像是一个不会表达感情的小弟弟的任性一样。
虽然那很痛,很难受,但只要没有人知道,他大概会一直忍受到少爷娶妻不再对他依恋为止,再向少爷提出离开的请求。可是今天午后在刑部的那一幕,让他感到了从所未有的恐惧。少爷完全不顾是否会让人看见他那可耻的样子。
在那如此神圣的执法大殿内让他做那只有在和少爷的私人空间时,才曾做过的行为。也许会被人看见的害怕,张大人就站在离他咫尺地方的事实,让他羞耻到极点。
白昼堂堂的刑部那种严肃的氛围,让他感到似乎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鄙视着他。可是少爷完全忽略了他的心情…他开始认识到也许少爷已经彻底的变了,从他十四岁那年起。
少爷别说已经不再把他当亲人看,甚至可能已经不再把他当人看!如今,他又看到了…看到了萧振行那禽兽是怎样糟蹋那可怜的女子的。
那行为,那过程,那侮辱性的言语,都似曾相识。是呀,那都曾经在他身上发生过…原来,他壮果也只不过是萧府小王爷的一个耐得起折磨不会反抗的玩物而已。
那女子还有他人相救,被人同情。可自己呢?被人知道了,除了嘲笑就只有辱骂了吧。那些女子被糟蹋了,会晓得状告萧振行。他被少爷那样玩弄了三年,也从未曾想过去向谁状告他的行为,真是何其下贱!所有的只不过是自己自找的!
自以为是的同情权倾天下的萧小王爷,手握生杀大权的刑部尚书,结果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他同情少爷,少爷又何尝同情过自己?哪怕只是可怜一条跟随了他十七年的狗!
从没有觉得和少爷之间的行为是那样的可耻,那样的不可入目,那样的肮脏!对!肮脏!就好像自己吐出来的东西一样肮脏且臭不可闻!等萧振行──(他已经不想再称呼那样的禽兽为三少爷)的案情一结束,他就向少爷提出离开萧府。
好了,萧壮果,你给我站起来!回去向少爷禀告你所看到的一切,让此案件快速了断。你也好早早请去。快点给我站起来!]壮果对跪倒在柳树下的自己呵斥,逼着自己忍住恶心,扶着树身站了起来。
一路乘风回到萧府任心居,被寒冷的夜风吹拂得波涛汹涌的心情也暂且冷静下来。上得二楼,在门口略一整衣,刚准备举手敲门,就听得里面传来少爷的声音:“是壮果吗?进来吧,门没有铋。”
“是。”闻声推门而入。正在挑灯夜读的振人抬起头来“怎么样?看到萧振行了没有?”施了一礼,尽量不往少爷看,低着头答道:“启禀少爷,看到…三少爷了。”
合上卷宗,剑眉微挑“果然不出我所料!既探得那攀枝台是萧振行的藏娇处,现在只要确定李家的孙女是不是藏在其中即可。没有确实证据也不好派人搜屋,…嗯,看来还需白天再去详探一番。”
“少爷…”壮果犹豫着不知是否该把所看到的告诉少爷,略微一想,接着说道:“不知那李家姑娘长的什么样子?”
“怎么,你有看到什么?”振人立刻反应了过来。壮果组织了一下言语,把今夜所行经过和破窗看到地人物说了出来。但对于所看到的行为他并没有详细地描述,只是提到那屋中女子的外貌和萧振行也在其中的事实。说话时,他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出对看到的场景的厌恶,以及从而生出的对少爷略微冷淡的情绪。
聪明的振人一下子就感觉到壮果字里行间与往日微微的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的果果好像离他有点太远了…不若往日语气中时时显露出来的…关怀?但是仔细见果果的眉目表情,又看不出什么不对,是否是在刑部的那一幕呢?但壮果离开刑部时也没有多大变化呀。
何况,下午的情爱和往日的也没有多大差别呀,相反今天还没有让他身子受伤。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会不会是自己多想了?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一个可能性──莫非有人在果果面前说我的坏话了?──是哪个混蛋?说了我什么坏话?“少爷?”壮果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嗯?啊!”振人从发愣中醒了过来,才想起还没有回答壮果刚才提的问题。“从你形容的样貌看来,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很有可能就是李如玉。倒是可惜了一个好好的女孩子。”
嘴巴上这样说着,表情上连一点怜惜的感觉都没有。只要不是他的果果,任何人的死活都跟他完全不相关。“既然能够确定李如玉就在攀枝台,那剩下的就简单了。等拿到李大埔亲戚邻居的口证以后,便带人去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