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是躲得过的,谁知从没见过这场面的PUDEL竟给吓软了脚,好死不死正瘫在我身后,一时倒叫我进退失据,正要抬手去挡,咔嚓一声,迎面骤起的一道雪亮镁光灯,叫我彻底花了眼。
慌乱中本能地一侧身,左肩一痛,随即左臂便失去了知觉。***蓝夜的保全系统绝对不是盖的,只这一忽儿功夫,内部警报…一曲特殊的音乐便回响在多个角落,听到熟悉的信号,我安心地躺在地上等待救兵来援。还好那个元哥象是已被吓醒,没有给我再补一刀,反是任我缓缓地回过神来。
好一会儿,被耀花的眼才渐渐对过焦距来,一开眼,先见到的却不是刺我的元哥,也不是肇事的PUDEL,更不是应该赶到的大堂经理,反而是两男一女正在相持不下的奇特僵局。
女子一身火红衫裙,紧绷着妙曼的胴体极是耀眼,可我看得出,她的气质绝不是做皮肉生意的那种媚俗,而是烈火般的艳和率真。
她的手上拎着一件小小的事物,我眯起眼瞧了半天,才发现那就是造成我这次眼盲事件的罪魁祸首,一只极小的像机。“江上天,这次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纵弟行凶,罪证确凿,我要向公众暴露你们的真正面目!”
“叶小姐,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与那女子激动尖脆的声音相呼应的,是个极低沉,极缓慢的男音,浑厚中带了丝金属的轻颤,正是所谓的性感那类,不做声优,实在可惜。
声音的主人也有相应的英俊面目,不,只说英俊是不够的,我在蓝夜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这样一张充满魅惑的男性面容,尤其是那张海样深沉的眼眸,看向人时,几乎能教人眩晕…传说中的电眼便是这样了罢。
仗着身高及臂力的优势,这个叫江上天的的男子轻易便夺过叶姓小姐手中的像机,不,他没有拉开后盖或是抽出胶片的举动,而是直接地,将像机在有力的手掌间拧成了碎片。叶小姐几乎是吓傻了。江上天悠然自若地看着她,唇边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叶小姐,下回你再纠缠着我们不放,坏掉的就不止只是相机了。”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显的威吓了,可佩那叶小姐胆子竟比我想象中还要大,呆了一呆后,立即勃然大怒:“江上天,你竟敢毁坏他人财产,还进行人身威胁!你以为你便能一手遮天?要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公理存在!”
一眼看见正蜷缩在一角的我,象是这时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叶小姐不假思索地冲了过来,抓住我的衣领,热切地看着我:“公民,你别怕!我是语周报的记者叶温,我会保障你的合法权益,请你配合我及法律,向公众陈述你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非人遭遇!”
“咳、咳,”我努力将我的脖子从她的手中抢救出来,狂热中的人当真不可小觑,我的小命差点儿便送在了这两只纤纤细手上,尴尬道“小姐,我不想…”
“我知道你有顾虑,你怕他们打击报复,不要紧,我会保护你!法律和公众也将站在正义的这一方!现在我要对你作独家采访,公民,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女人定是看希腊史看疯了,一口一个公民,而且她家世必定显贵,否则决不会有如此充沛到满溢的正义感,而且这样冒失做事到现在还没倒霉。
我左肩的伤口骤裂证明了这一点。被她一拉,我痛得直想昏倒,抽着冷气道:“叶小姐,可以先放开我吗?”
“哦,对不起,对不起。”她总算发现自已的恶形,急忙松了手,秀美的脸上倒是诚挚的歉意“我一时激动,你的伤,不要紧吧?”
当然不要紧。我正想回答,江上天却冷冷走了过来,凌厉慑人的眸子在我面上一扫,立刻便看出我的角色与戏份不足引起重视,视线又回到了叶温身上:“叶小姐,他只是个小小的保安,绝对不会跟自已的饭碗过不去,你要是真好心,就放他去包扎伤口。”
“是是,叶小姐,这位少爷说得再对也没有。”我实在怕了这场闹剧,只想急着结束这乱七八糟的一切,一口气将我的台词全数说了出来“我只是一个小员工,而且胆小的要死,我舍不得这份工作,绝对不会为了受伤就胡乱指证…”
啪地一声,我的脸上着了火辣辣的一掌,美人香荑虽好,不过打起人来也一样地疼。愕然地捂住脸,我的表情由惊讶变成了苦笑,因为此时这位叶温大记者,大小姐,正以一种极鄙夷,极痛心的眼光看着我,好象我是什么不可救药的渣滓或爬虫:“正是因为有你这样胆小怕事,姑息养奸的人,才助长了邪恶势力的威风,这世界为何如此堕落,难道你没有扪心自问,麻木也是责任之一么?”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的苦笑已经变成了哀鸣,一眼瞟见她又有长篇大论,正义之辞的迹象,立刻不自禁地冲口而出:“等等,叶小姐,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私心么?便是要论罪,刺伤我的明明是这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