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就去。”冷总裁连忙答着话,从床上走了下来。床边由白瓷烧成的花瓶里,插着先前赵大牌买的海芋。衬着花瓶下头的黑色大理石底座,简直就像是贡献给神只的礼物般,美丽而庄严。
赵大牌对此没有表示意见,就只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逸英,我去去就来。”冷总裁说着。“…好,你去吧。”抬起了头,赵大牌微微笑着。“我把东西收一收就回房去了。”
“…好,那等会儿见?”冷总裁的话里有些询问的语气。“等会儿见。”赵大牌笑了一笑。心惊胆跳地开了门,冷总裁见到自己的母亲仍在办公桌旁处理事情着。然而,一见到他,母亲还是宽容地笑了一下。
“逸英回来了是吗?”“嗯!”冷总裁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大石,走了进房,坐在了母亲身边。“这么一来,你就放心了?”母亲的语气似乎有些调揶,冷总裁的脸上红了一红,也只好点了点头。“其实,我晓得你现在还是喜欢你表哥。”母亲说着。
“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要小心别人的眼睛。刚刚我听帕里尼说了,你们在门口接吻?让下人看见,顶多就是失了自己的体面。若是让那些觊觎产业的人看见了,你以后是要如何服众?”
“…对不起,母亲。”冷总裁低下了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是管不着。然而,既然回来了,处处都得给我小心。他们可是处心积虑地要抓你的小辫子啊,费比尔斯。轻则贻笑大方,众则身败名裂啊!”“…是的,母亲。”冷总裁艰难地说着。
“…既然晓得了就先去准备准备,等一下我们去见见你叔公。他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等一下吗?那晚饭…”“晚饭在飞机上吃。”母亲说着。
“有什么问题吗?”“…没有。”迟疑了一下,冷总裁还是没有意见表达。
“那就好,你先回去准备准备。等一下索墨会把资料拿到你房里,对于家族现在的情形你要有点了解,不然跟叔公讲起话来,会让他老人家起疑心,晓不晓得?”
“…好。”于是,好不容易脱身的冷总裁本来是要去看看赵大牌的,然而一回到房里就见到了满满的三大叠清单,让这位冷总裁吓得立刻就坐在了书桌前,快速地翻着。
叔公?印象中的他是个老古板,最喜欢的问题就是某某人的事业又赚了多少,下半年度经济的走向是怎么样,也许要抢在市场的前头什么的。
除了喜欢问小辈问题、勉强他们要挤出意见来之外,是个还算亲切的老爷爷。家族里现在就以他的辈分最尊了,以他的身分,自然不会来参加自己的小小宴会,因此母亲的安排是有她的道理。
但是,十年的光阴啊,改变的事情实在已经太多了。尤其是要记谁谁谁管什么公司,在什么位置,表现得如何,就够他头疼了。冷总裁辛勤地做着功课,死命记着自己表阿姨的第几个孩子现在在哪一间公司当经理,丝毫不觉得时光的匆促。
就连离开房间走出门时,都还是夹着一叠报表强记着。冷总裁一路低着头猛背着,直到坐上了车,才猛然发觉到逸英并不在车上。“表哥呢?”车子都开了走,冷总裁才连忙问着。“你叔公没说要见他,怎么了?”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忘了跟他说…”“帕里尼会说的,你就别担心了。”母亲说着。“那至少跟他说什么时候会回去吧。”冷总裁说着。
“嗯?为什么,难不成你去哪里都得先跟他报备?”“…我是怕他担心。”“那就别想了,帕里尼知道我们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母亲说着。“…那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冷总裁说着。
“…好,你打吧。只不过我没带你的手机出来,电话号码记得吗?否则就先打回家。”母亲递过了一只手机。
“我记得。”冷总裁浅浅笑着。接着就打着电话。岂料,是在通话中。“怎么了?”看着自己儿子瞬间被乌云笼罩的脸,母亲担心地问着。
“没事,我先打回家好了。”“等一等,我找一下传真机。”赵大牌带着手机走出了房间,见到了帕里尼,就开口问着这里的传真机号码。
“啊,是654xx456。”帕里尼回答着。然后等赵大牌手里的电话讲完后,也连忙报告着冷总裁打来的电话。
“啊?好,我去接。传真就麻烦您了。”赵大牌连忙去接电话。“这么忙,跟谁通电话啊。”冷总裁的语气有点酸。“呵…是安东尼啊。”赵大牌低声笑着,身旁的女仆也好奇地移过了目光。“真的?”“当然是真的。”赵大牌好笑地说着。
“怎么了?找我有事?”“…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我明天才能回去,想先打个电话跟你说。”“嗯…我晓得了。”赵大牌回答的声音是既柔和又温暖的。“别担心我,要照顾自己的身体,晓得吗?”
“嗯…”一旁的管家等到赵大牌放下话筒后,才递来了传真纸。纸上除了地图之外,还有展览场的平面图,节目表跟时间表,还有预定的通告时间。
赵大牌道了声谢后,就开始专注地看了起来。此时,帕里尼感慨的声音传了过来。“看来表少爷这几年过得极好啊。”微微抬起了头,赵大牌也笑着。“是啊,我过得很好。”“太好了…”老管家的眼睛里含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