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是在想明后两天的工作安排,还有总裁这几天为什么一反常态地心情不好。”一提到那个人,我刚刚吃完饭听完琴的好心情一下被冲得干净“忽冷忽热”、“不可捉摸”这些词语疾速冲入脑内。
“他不是这几天突如其来的心情不好,而是一贯的心情恶劣。”我冷冷地说。陈天翔看了看我,突发一语:“沈练,你真的不知道总裁为什么心情不好吗?或许…”他犹豫着“你可以做些什么让他心情变好也说不定。”
我嗤鼻:“我沈练何德何能,能让大总裁心情舒畅。”其实,我的内心是极其渴望自己有这种能力的,是的,我比任何人都渴望有这种能力。
让他不再烦恼,不再悲伤,不再冷漠。我不想有什么大智大才,我只想让自己所爱的人能在自己的抚慰陪伴下不再忧愁悲伤。可惜,我没有。晚上从公司出来,正要叫车,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我身后。
“思瀚!”“对不起,沈练。”坐在高脚椅上,端起酒杯,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我倒是很高兴他来找我。其实那晚的事现在我并没怎么在意。
思瀚的反应或许激烈了点,但总还在情理之中。我不需要他这么正式严肃地想我道歉。“那天我心情不好,又陡听你说那件事,心里更乱,一下适应不过来。”
他一脸严肃,我看着倒不适应了,于是笑道:“别这么婆妈了,那点小事我从没放在心上。只是,你那一拳还真狠。”我又开始逗他。他垂下头,低声问:“那一拳真的很痛吗?”
他这样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我笑着一拳打过去:“别恶了,痛又怎么了,你现在才悔过,我痛都痛过了。你要赔罪,就把这几瓶酒全喝完。”
思瀚不语,果真闷声不响地猛喝了好几杯。到后来倒是我先劝他别喝了。“沈练,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是什么吗?”
他头低着,盯着手中摇晃的酒杯。我想了想,认真地答:“做了个恶梦醒来发现自己活着。”他用鼻子哼出低笑:“是单恋。”我愣了。他竟说出这么个答案来,实在大出我意料。
“人生最痛苦的事你知道吗?”他又问。这次我没答,我知道我不答他也会自问自答,他只是想找个听他说话的人而已。“单恋。”他咕噜咕噜喝下几口酒,眼神投在我脸上,却又很明显地越过我的脸落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你喜欢着他,恋着他,都是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你在心里开扇窗,让他变成蝴蝶也好蛾子也好什么虫子也好,爬进去。
让他在你心里爬呀爬,让它的翅膀扇动着,被它的触角抚摸着,让它的身体温存你,取悦你,它住在你心里,任何人都不知道,它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它在你心里翻江倒海,兴风作浪,不知道它让你快乐着期待着,你偷偷摸摸地独自快乐,无与伦比,贪心不足地想把它永远圈在你心里,可你还没来得及筑好豢养它的城墙,它已经飞进了别人心里。”
我惊见思瀚脸上的那隐若不明的哀伤,我错以为他不会有这么感性的一面,原来只是我没发现,或者说他从未在我面前这么坦然地表现。他开始有些醉眼迷蒙,我过去扶他,他甩开了我的手。
“我能欣然接受单恋的快乐,却最终承受不了与快乐并存的痛苦。”他把脑袋身体全趴在桌上,轻叹,表情无比落寞“我果然还是不够资格单恋。”
不够资格?我听了愣住。我够资格么?太贪心,太期望,太在乎,或许,在我亲眼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完全不够格了。“思瀚,你知道么,爱就是寄住在心里的一个魔,当你心里住下这个魔的时候,你早已不是你了。”我看着那双迷离的醉眼,对着他说,也是对着自己说。
“沈练,你这狗屎技术,我就闭着眼都比你强。”
我把喋喋不休的人拉出车门。用我操练得很少的技术握着方向盘,终于在夜晚人比较少的路上摸索着安全到步。着实紧张了一把。自从学校考了驾驶执照后还没开过几次。思瀚的住所是一所独门独院的别墅,地方很漂亮,我来过一次便印象深刻。
无论何时都懂得享受,思瀚他有着这个所有贵公子通有的习气。从他袋里拿钥匙开门,进门的那一刻我觉得有点不对,但瞬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儿不对。
直到我关门转身看到急闪出窗外的人影时,我猛然醒悟。思瀚客厅的灯竟然是开着的。我可以肯定我进门时并没开灯,而思瀚已经醉了。
“思瀚,有贼!”我抬脚想要急追那从敞开的窗口跃出的人影。却被醉汉一把拉住。“哪儿有什么贼,我这儿怎么可能有贼!”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他真的醉得太过厉害,不由发急,用力想摆脱他的双臂。
“思瀚!我刚刚真的看见有人在客厅!你真的醉了!”我满口责备之气。对上他的眼睛时,却发现那里面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刚才地醉色。不由一呆。他轻轻笑道:“沈练,一定是你眼看花了,我这里怎么可能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