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敢连名带姓叫我啊?”“…不敢…意外…纯粹意外…”我嘴上是放软了,脸上表情却一时调整不过来,依旧一付气的七窍生烟的样子。“唔?”华风云看了我一眼,又开心的笑了。
“我好喜欢你这样。”这样到底又怎样?我真是命运多桀啊!以前被个张爷揍怕了,现在换了不会动粗的华风云,还是得怕他。为什么我怕华风云呢?其实我知道他不会对我动粗,就算动粗,也就算了,有过张爷一番磨练,我还怕什么?
一路上我一直想这个问题,然后,我慢慢发觉,自己真的好怕他不喜欢我,我怕他因为我做错事而不开心,我怕自己无意间惹他厌烦,我经常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像湘瑶当初用那炙热的眼光追随华星北…
今夜一逃,原是为了逃离那可能发生的情愫,结果却反而把我们之间模糊的关系给确定下来,我算真正跟上了他了。当小倌时,跟上哪个老爷,就是当他脔童,有的老爷家内养的“孩子”他们说是“不出门的”表示是专宠的,难道,我现在算他华风云家“不出门的孩子”吗?不想还不觉得如何,一想到自己还是人家养的一个脔童,我心里就不舒服,可不舒服又怎么样呢?
我是个男孩子,无论脸蛋如何像个女孩,我柳琴官,终究是男孩。男人跟女人之间的爱情都很难维系了,更何况,我跟华风云…储君…娼脔…男子…男子…
这个夜晚,是我破童身之后最激情难忘的夜晚,在翻覆云雨中,我跟他像融成了一体,完美的紧密结合,那极度的愉悦几乎成为一种刻骨铭心的痛。
我依旧没有说出我对他的感觉,这个秘密我要自己背负着,像湘瑶从未说过他的爱,原来这重担如此酸楚而甜美,叫人忍不住想背着它直到地老天荒。我们回家时,湘瑶已是体力耗竭而沉睡着了,华风云要我今晚陪他睡。
向来我都窝在湘瑶身旁,可今晚,我在湘瑶床边替他盖好被子,细细的把他美丽温柔面庞刻在心上,把他淡淡清香记忆下来,在他额角柔软的胎发旁轻轻一吻,然后,走进华风云房里,跟着他躺下来。
我们对看着不忍入眠,彷佛预知着这会是最后的共枕,他不断轻吻着我的脸颊,握着我的手不肯放开。“我不会忘记这个异样的夜,你也别忘了我好吗?”我在他耳边轻轻的说,耳语如羽毛飘在空中,瞬间消失。
“傻孩子。”华风云宠爱的微笑着。我把眼阖上,窝在他胸口,直到他的呼吸平稳,直到天露曙色,直到他起身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回床上,直到他出了房门,直到他着好官衣,直到他的脚步消失,一切归于死寂。
睁开眼,我一声不响扯了斗篷出门,我知道还有华风云安排的人跟着我,可我更知道他们来不及通知华风云或华樱。我去的地方,一溜水磨高墙,绿琉璃瓦檐下四扇铜栓红门,几个守卫看我走近,警戒的过来拦截。
“请通知季总管,柳琴官求见刘相国公子,刘彤大人。”终究…留在他身边…是不可能的事。***
一句求见的话出口,身后跟踪着的人也讶异的被迫现身,一个穿着平常的汉子马上走过来说:“又闹起来了?”然后他对守卫说:“这孩子脑袋瓜子有点问题,军爷别见怪,这下我便带他走。”
“我要见刘彤,刘享卿,你家小公子。”我马上说出刘彤的号“请通知季总管,他知道我的,我是柳琴官,人称歌郎金娃娃。”
“柳公子!华爷知道可不得了!”跟踪的人低声的警告着“外头情况很紧,向来不让你知道而已,还是快跟我回去吧。”
“歌郎金娃娃?”守门的有一个认出我“去年宴上请过的,后来还留了一夜不是?只那时装扮妖野些。”跟踪的人看情况不对,伸手便要压我走。“住手!相国府前也敢放肆!”守门的几个拔出腰刀。“他是大千岁的人,理当跟我回去。”
跟踪的拿出腰牌“近来刘相国告假就是为了他,刘公子四处奔走也是为了他,朝中风风雨雨都是这孩子引起的,你敢替他通报,就是替你家相国添麻烦!”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刘相国跟我不过几面之缘,干嘛为我告假呢?刘彤又为什么为了我四处奔走?我一个歌郎,还能惹出什么风风雨雨了?华风云瞒了我多少事呢?正僵持着,偏门开了“闹什么?”
“季总管。”“琴官?!”季俊彦一看到我,吓了一跳“怎么是你?公子真是找你找的紧,你没事吧?”“季俊彦,这孩子是谁的,难怪你还不知道吗?别惹火上身。”跟踪的人居然还认识季总管。
“你我都是办事的人,这孩子谁想要,难道你还不知吗?”季俊彦把我拉近他身旁“把他推出门,才叫惹火上身。”谁…想要?“你给刘相爷得罪了大千岁,不怕将来大祸临门?”
“让你带他走,现下便祸从天降。”季俊彦转头暗示的对人使使眼色,然后说:“横竖都是拿命玩儿,筹码在手,我替相爷赌一把,起码公子不至于怪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