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回家去见桑洋,一个占据他目前所有注意力的人。自从那一夜过后,他的生活重心无时不在他的身边打转,以他为中心成个圈圈生活。
越是接触他,才越发现到他不只拥有俊秀的外表、过人的智慧,更有仆人不该有的高傲自尊及择善固执的脾气,即使自己有时候被他气得牙痒痒的,却仍无法舍弃追逐他身影的念头,完完全全的沉沦在他不自觉所流露出的魅力中。
一想起他,再多的名门淑媛、富孀、侍女都勾不起他的欲望,跟心中所爱的人比起来,他们简直有如云泥之别。他真想不到前些时候他还沉溺于这些庸姿俗粉当中。有技巧地拒绝所有女士的邀约,沙莱打算悄悄地不告而别。
事后主人若是问起,他再推说身体微恙便可。趁众人的注意力移到另一人身上时,沙莱悄悄地离开会场。待他快马加鞭回到府中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入睡,只有留守晚班的仆人等待他的归来。
“桑洋呢?”一入玄关,沙莱把大衣交给仆役,一开口就是问起他的踪影。“睡了吗?”“还没,桑总管在少爷的书房里。”“你下去休息吧!今晚让他来服侍我就行。”
沙莱遣退仆人,走向楼梯。“是。”驻足在书房门前,沙莱深吸一口气,挺直肩膀,他就像一个未经情事,陷入初恋的小鬼般紧张。
握住门把轻轻地推开门,烛火从左前方的角落射出温暖的光芒。他发现桑洋坐卧在铺着东方织布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一件羊毛毯,整个人埋首于书间,没察觉他打量的目光。
如果这时他回过头,应该可轻而易举见到沙莱眼中满满的情意。桑洋翻过一页,第六感让他觉得好像有人在他背后。于是他转过头,正好与沙莱的目光相交,他吓了一跳。
“沙莱少爷,宴会好不好玩?不是说要通宵达旦,明天才回来的吗?”桑洋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向他。沙莱发现桑洋穿着纯棉的睡衣,没着鞋子的双足踏在红色的地毯上。
“是要先梳洗,还是你肚子饿想用消夜?”桑洋细心地发现他的衬衫有些汗湿,额头发际也有些湿,想必是骑着马赶回家。“不了。”
沙莱的视线变得火热,声音也有点沙哑。“那…我去休息了。”桑洋不自在的低下头,嗫嚅地说。两人之间的寂静让他无法自在地面对他,尤其在那对诱人的双眸凝视下,他全身的血液好像要沸腾般。
“别走。”沙莱抓住欲离开的桑洋,看见他因自己的碰触而全身害怕地僵硬着。“对不起。”认知他对自己仍心存恐惧,这滋味真不好受。放开他的手臂,这次他的语气里含有恳求及细微的害怕“留在这儿陪我好吗?”
“你保证不会再使用暴力?”桑洋吞吞口水,他心底多少还留有沙莱粗暴对待的记忆。“你怕我吗?我知道自己禽兽不如,是个连…”“别这样毁谤你自己。”
手指碰触他吐出自责话语的嘴唇,桑洋打断他对自己的评判。沙莱握住他停留在唇上的手轻轻一吻,抬起如深海般、燃烧着火焰的双眸凝视着桑洋。
“你怕我吗?”他声音低沉轻柔地重复问道,一手则环住桑洋的腰间拉靠向自己。“我已经原谅你了,只是难免会想到那天…心底总有点疙瘩在。”桑洋垂下眼睑,避开沙莱的目光,头微低的抵住他的胸膛。
“我知道很难去抹灭那不堪的回忆,即使你口口声声说原谅我的暴力,但对于你,我总是有一份深深的歉意在。”
五指穿过他的指间握着,沙莱一手支住桑洋的后脑把他按向自己的胸膛,耳朵贴着他胸前。规律的心跳声就像一首安眠曲,令桑洋紧绷的身体放松开来。
“我可以吻你吗?”桑洋抬起手抵在他的胸前“请你别…”“只是一个吻,就一个吻。”沙莱以像个孩子般哀求的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恳求他大发善心赐予他一个吻。
“真的只是一个吻?”桑洋确认地问,毕竟失忆前的沙莱有太多次的违规,他不相信眼前这个人会乖乖地遵守诺言。“真的只要一个吻。”“好,我答应你。”
桑洋缓缓地闭上眼、仰起头,就像等待王子亲吻的公主。他感觉到沙莱的大拇指缓缓碰触着他的唇,然后轻贴上他的唇,很君子的遵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