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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谭衍文向他走过去,他的嘴在动,但是他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几乎在同时,他看到那一辆车再度返回。

而谭知扬看到那车时,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而是,闭上了眼睛。谭衍文发疯一般地冲过去,他耳边听到有人在大喊:“知扬!”他没有时间去看从街角跑来的苏提,而是在汽车接触到谭知扬之前,把他推开了。

几乎听到‘砰’的一声,然后是汽车短暂的刹车,然后,仓惶地开走。听到‘砰砰’声,是苏提在朝汽车开枪。听到‘砰砰,砰砰’的声音,那是谭知扬的心跳。

谭衍文歪在墙边,他是先被撞上了那里,然后,倒下的。谭知扬像雕像一样站在当地,然后,踉跄地跑过去,却在半路摔倒,血迹已经向他流过来,那是,谭衍文的血。手好不容易接触到了谭衍文。

“Wilson…”谭知扬想大声吼叫,却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喉咙里面已经开始发腥。“知…扬…”谭衍文满脸鲜血,却伸出手。谭知扬握上它。“大哥和我不是亲生…你才…是…”谭衍文艰难地说。眼泪刹那间从眼中流下。那是他一直盼望的话吗。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他看到谭衍文的头向一边歪去,眼睛也随之闭上。

“不!”谭知扬要大声嚎叫,却随着迸发出的声音,耗尽了唯一的力气,鲜血从口腔涌出。有个声音在那里说:这就是你希望他最终说出的话吗?“知扬!”

苏提奔过来。扶起伏在谭衍文身上的谭知扬。让他躺进自己的怀抱。谭知扬眼神空洞地望着不知何处。

“知扬!没事啦。救护车很快来了。没事的,没事的!”不知道那些没事,是在对谭知扬说,还是对自己。苏提从未有过失去什么的恐惧,而如今,这恐惧排山倒海地过来。让他无力抵抗。“苏提…让我…死吧…”谭知扬慢慢说着。

在失去意识前,他一直说着这句话。所有人的眼里,苏提已经疯了。他神经质的在警局搜查车辆资料。他疯狂地到处找一个车牌号码,将所有线人找来,一个个逼问。他持枪找到谭浩枫,让他交代他指使杀人,最后谭浩枫报了警。苏提被停职一个月。那是钟sir对他的保护,不然,恐怕这样下去,他很难再做警察。

坐在医院里,随着仪器的嘀嘀声,看着躺在那里的谭知扬。苏提揪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病人的头被撞击过,里面有淤血,而且内脏也受了轻微震荡,伤势很严重。我们会尽力而为。”“什么是尽力而为?!你们是什么狗屁医生!”苏提听到这些话当时就暴跳如雷,幸亏被真姐和期叔拦住,不然完全有砸了医院的可能。

过了几天,谭知扬仍旧没有醒来。苏提的态度却做了完全的更改。从紧张易怒,到一言不发。真姐看着慢慢消瘦下去的儿子,对期叔说“想不到,阿提对阿扬这么有感情呢。”

期叔没有说话。真姐在谭知扬床边说:“阿扬,真姐每次来都给你拿汤呢。你不是喜欢喝真姐煲的汤吗?快醒过来吧。乖。”苏提直直看着谭知扬。“阿提,你也吃些东西。”“真姐,我吃不下。”

“乖啦,吃一点。”苏提吃了些东西。“阿扬这么乖的孩子,一定没事的。”真姐说。那是真姐第一次看到苏提这个样子,所以,她有些不能习惯,而自己居然一反常态地说出这种不怎么说地话。

[知扬,那种三明治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呢。特别好吃。][知扬,你直接到我诊所来吗,饿死了…][哎?那边有一个教堂。喂!知扬,你真的要进去啊?我在这里等你好了。][知扬,这个是sharon早说要介绍你们认识了。]

[知扬?你不来了么?不是说好一起出海?][知扬…事情怎么会这样…][知扬,大哥不应该这么对待你][我去了那个教堂,那次一起去的教堂]

[神父说了你跟他说的话][大哥和我不是亲生的…你才是…]眼泪顺着谭知扬的眼角流下。苏提大喊:“医生!他有反应了!”***苏提觉得有时上天是一个无耻的编剧,他把一切搞砸之后,再找一个最不可能发生的桥断来弥补。

即使,苏提在心中可以把他的这种作为骂得通透。但是,他又不得不感谢他这个安排。甚至,上天是为他铺平了一条路,一条到达谭知扬心里的路。

“知扬?”“唔。”谭知扬眯蒙着双眼看着他,脸孔有些微微发红,曾经冷冰的眼神如今在温暖中散发着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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