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檀难得耍起脾气朝那丫头哼了声,扭头不理她。
他都在相府这池子里泡了近两个时辰了,那丫头才出来见他,别以为他不知道是守着那公子睡着了才轮到他的!
若凝见状,也不恼,耐心等着他从池子里出来。
没一会儿,元檀便幻出人形飞出池子,朝她不满道“小蚌儿,你是认真的吗!”
“什么?”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她对这凡人的感情,早就劝告过她这人身份不一般,怎的就不听劝呢。
见元檀皱眉不语,若凝也没在意他那句问话,只淡声问道“找我何事?”
元檀真是要吐血了,合着他非得有事才能来寻她吗!?
虽然不满意这丫头对自己的态度,元檀还是朝她正色道“红霞说你可能寻到了新线索”
若凝点头,出宫前一夜她准备去书阁再探一番,恰逢是月圆夜,路过之前待过的冷宫,她惊觉笼在那殿宇之上的月光微微泛红,于是她特意换了几处宫殿查看,唯有那冷宫之上的光色不对,本来她准备在红霞他们安全离开后好好去查探那座冷宫,结果就听闻掌灯宫侍急唤侍卫说是三殿下遇刺了,她只好先撤了。
“书阁旁的那座殿宇,月圆之夜映照的月光泛红”
元檀皱眉道“泛红的光色?”
见那丫头点头,元檀神色微微凝重起来。
哪知那丫头突然朝他问道“你府上可有补人精血的良药”
元檀微愣了下,知她又在担心这府上的公子,顿时恨铁不成钢的朝她吼道“相府什么药材没有啊,用得着你操心吗!”
不怪他反应这般激烈,他又不知那人是因着他家小蚌儿才被放了精血,只当这丫头被美色迷了心窍,满心满眼都是那人呢。
若凝没再说什么,听着房里的动静直接转身回了屋内,徒留元檀在那气得直跺脚。
那人果然醒了来,正倚在榻上揉按额角,想来是晕眩的厉害。
许是知晓那丫头守在身旁的缘故,尽管时辰不长,苏辞昔却睡得极为安稳,身下的泡泡也确实令他腰背上的酸痛好受了些。
待到晕眩缓了些,苏辞昔缓缓睁眼,略显模糊的视线里看见那道身影朝自己走来,顿时满目温和的朝她唤了声“若凝”
若凝行至榻旁,对上他暖意满满的眼眸,低问道“还会…不舒服吗?”
苏辞昔摇头,点了点手边铺在榻上的泡泡,朝她浅笑道“很舒服,谢谢”
闻言,若凝脸上闪过一丝轻快的神色。
摊开手掌,那人衣襟里的瓷瓶和枕边那几个瓷瓶皆显现在她掌心中。
若凝挨个打开查看里边丹药的数量,见他食的较多,忍不住关切道“经常痛吗?”
苏辞昔微顿了下,总不好说想早些见到她便将这丹药当蜜饯吃吧,又怕惹她担忧,只好解释道“发作次数不多,偶尔痛得厉害了会多吃两颗”
确实发作不多,自从时常服用这萆荔草做的丹药,他心痛的毛病缓了不少,平日里稍加注意些便不会发作。
若凝点点头,想到那小太医的话,朝他交代道“还是…要多休息…”
“好…”
苏辞昔很享受被她这般关心的感觉,稍稍撑起身子朝她温和道“可要留下用晚膳?”
若凝本想摇头,可对上他眼里的期待,将手中瓷瓶各自归位后,到底是点了头。
苏辞昔浅笑着起身唤小厮传膳,许是刚刚怕那丫头反悔,起身时动作急了些,朝小厮交代完后他便晕眩得有些站立不住,好在若凝及时将他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也是这时,若凝才知晓他房中多出的那些椅凳是作何用处,定是怕他突然起了晕眩,才让他随处便能摸到椅凳坐下。
若凝不禁皱了眉,这般严重么……
垂眸看着那丫头脸上的担忧,苏辞昔本想宽慰她不必担心,奈何此番晕眩引得心口也窒闷不已,竟是低喘着说不出话来。
见他手轻轻抵在心口处揉按,若凝将他扶坐下后,便取来枕边的瓷瓶倒了颗药喂进他嘴里。
不得不说这萆荔草确实是治疗凡人心痛的良药,服下药没多久,苏辞昔便缓过了那阵不适,安抚般拍了拍那丫头的手背,示意她扶自己坐到桌案前,却又被那丫头扶躺到满是泡泡的榻上。
“若凝…”
“不必你坐边上陪着,我自己吃便好。”
苏辞昔此刻确实疲惫的很,加之仍有些晕眩,倒也没坚持,任她替自己盖上锦被,只眉眼温和的看着她。
见她又要手动式遮上自己的眼睛,苏辞昔无奈道“躺着休息便好,不困”
若凝便没再强制他闭目休息,转身坐到桌案前夹起膳房刚送来的膳食吃了起来,皆是她喜爱的膳食,吃着还不时回头望他一眼,生怕他不乖乖休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