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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情敌登场

“叫你来你偏不来,跟来了又拉着张脸,是何意?”。昨夜胡思乱想干熬了一宿她本就疲乏,又经一路的车马颠簸,强撑着下巴呜呜说道:“困…”。

元昭伸手像是要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躯,余光扫到一旁的魏怀泽,便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两下,温声说道:“今夜早点睡”。

被对面这人轻拍了两下,柳溪照倒来了些精神,心想:“我倒是想早点睡,也要公子肯放过我啊”

想到他二人为了多看美姬佳丽几眼,这么火急火燎赶来,她斜着眼冷嘲道:“两位公子真是好兴致,这么急不可耐眼巴巴地跑来,最好今夜能抱得美人归,否则可没半点意思咯”。

“你这话怎么这么大股子陈醋味?”

魏怀泽故意掩着鼻尖,满是戏谑的神情说道:“有哥哥们的自然也少不了你的份,我何时亏待过你?赵子昂的春宵秘戏图我都邀你看过多少次…”。

元昭眼含深意望向柳溪照:“春宵秘戏图?”。

“没!没有!我没看,呀…”

她一时情急险些闪了舌头,捂着脸委屈巴巴回望元昭。

魏怀泽这个始作俑者倒是还有几分良心,主动替她辩解:“我可以证明这傻小子的确没看,那可是赵子昂的真迹啊!我花了重金买下的,白给他看他居然严词拒绝,你说他是不是…”

正说着话,魏怀泽突然话锋一转盛情邀约:“元公子改日要不要来我房中看看?”。

柳溪照立即拒绝:“不行!”

元昭:“……”

魏怀泽瞥了眼柳溪照:“我又没邀你,你急什么?”。

又侧身说道:“元公子不知,啊照这人最是口是心非,上次在你的洗尘宴上,她醉酒后拉着个小丫鬟的衣袖一口一个玉儿玉儿的,十足十的登徒浪子,却在兄弟面前端着正人君子的派头,你说气不气人?”。

元昭若有所思:“玉儿?”

想到柳溪照那晚的糗态,魏怀泽捧腹说道:“那夜我与她隔着一席听得也不甚清楚,大概只听到了个玉字,左不过是什么玉儿玉莲之类的,那声声呼唤,啧啧!真是情深意切我见犹怜啊…”。

元昭嘴角噙笑纠正了他:“是玉郎…”

“对!玉郎!”

魏怀泽先是恍然大悟,尔后脑筋一转望向柳溪照:“不对啊,你怎么叫的是个男子的名字?”。

柳溪照捂着耳朵:“别问了,那一夜我什么也记不得了”。

魏怀泽又问:“元公子那夜宴席与她隔了那么老远,怎么知道她念叨了些什么?”。

元昭眼中满溢着藏不住的笑意:“这几日夜里,柳公子睡梦时也曾轻声唤过玉郎”。

言至于此,魏怀泽没打算轻易放过她,饶有兴致问道:“说说吧你跟那个姓玉的到底怎么回事?”

柳溪照被逼无奈,心一横牙一咬:“实不相瞒,那玉郎乃是我梦里的一只狐狸精”,

“那狐仙乃是昆仑山狐狸洞的百年老妖,修为极其深厚,夜夜来我梦中勾魂摄魄…”。

明知她在胡编乱造,魏怀泽却不说穿:“那你怎么没被他勾走?”。

柳溪照越说越起劲:“那狐仙本事虽大却是个极怕痒的主,每番欲行不轨我便将他一顿狠挠,他自然无法得逞”。

语罢,她歪着头笑盈盈地对元昭吐了吐舌头。

元昭闭上眼强忍着不看她,免得青天白日又被撩拨得乱了心扉。

二人你来我往眉目传情,怎逃得过魏怀泽一双法眼,他看破却不点破,对近来的疑虑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车内一时无话,他伸手拨开了帘帐。

大街上熙熙攘攘,街道两边尽是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的年货,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采买的行人川流不息络绎不绝。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马车在一座富丽堂皇朱漆涂饰的豪华楼宇前停了下来。

楼宇大门顶端悬着万金难求的紫楠原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琼花楼”。

琼花楼的小厮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一见是诸侯专驾五头马车,皆数恭敬地迎了上来,跪拜行礼:“世子爷万福金安!”。

车内三人逐一下了车,琼花楼的几个管事立即将三位贵客迎了进去。

楼内金碧辉煌,穿过气派的大堂,几条曲折的走廊分别通向不同的院落和房间,各处风格迥异,有的灯火辉煌富丽堂皇,有的曲径通幽清静雅致。

在楼中穿行了片刻,柳溪照低声问道:“怎么还没到,金鱼兄包下的是哪一间?”。

魏怀泽回首答道:“他今夜将整个琼花楼都包下来了,你还想来给他搭把手吗?”。

柳溪照识时务地摇了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未免闲杂人等滋扰,金瑾瑜今夜豪掷万金将整个琼花楼包了下来。

今夜宴席设在二楼雅间,据说百年前,大鸢的开国皇帝圣始皇便是在此宴请乱世三君子。

元昭进楼后便不再言语,神色有些怅然。

百年辗转琼花如昨,此间物是人非,脚下这一个个台阶,仿若他独自踏过的无数个斑驳日夜。

身侧青影翩动,他欣然一笑,好在,我终是寻到了她!

二楼雅间酒气芳香笼人,晶玉珠帘逶迤,帘后有女子披纱抚琴,指尖起落琴音缥缈,或虚或实变化无常。

金瑾瑜见三人上楼,立即起身相迎。

雅间已有不少受邀的同窗在座听曲,柳溪照快步上前,在金瑾瑜耳畔低声说道:“可以啊金鱼兄,排面够大的啊”。

金瑾瑜抚着后脑勺讪讪回道:“花的都不是我自个的银子,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帘后的琴娘原本弹得极好,不知怎地一晃神,竟有三两乱音“哐——当”传出,扫了众人的兴致。

琼花楼的管事立即对一众贵宾猛赔笑脸,尔后快步冲进帘帐后,猛地拽起那抚琴的女子势要将她撵下楼去。

琴娘的容貌掩在帘帐后,依稀只能窥得一个瘦弱的身影,柳溪照见那老管事出手没轻没重,对着个姑娘家粗言秽语骂骂咧咧,第一个冲了进去。

她掀开帘帐走到二人身侧,一把拨开了管事粗壮的手臂!

怒道:“她不过是弹错了几个音,孰能无过?主子们都没发话处置,你着什么急?纵然有天大的过错,你好声叫她退下便是,这般拉拉扯扯作甚?莫不是想借机占点便宜?”。

柳溪照本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言,没承想,这老匹夫的确对帘帐中的小琴娘心怀不轨,屡次轻薄不成,这才伺机当众欺辱她。

这管事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怂汉,谄媚地堆着笑狡辩:“贵客误会了误会了,小的这就退下,这就退下!”。

他还不死心竟想拉上小琴娘一起下楼,柳溪照立即抬脚狠踹了他一把,怒道:“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再敢对她动手对脚小爷弄死你!”

管事闻声赶紧踉跄爬起,手脚并用下了楼,魏怀泽立即对金瑾瑜颔首示意,金瑾瑜心领神会也跟着下了楼处置。

小琴娘方才被管事推搡着跌坐在地上,柳溪照立即走近想将她搀起。

她却自己撑着琴桌起身,对着柳溪照行了个大礼,羞着脸颤巍巍唤了声:“柳公子…”

柳溪照:“凤?凤铃妹妹?”

玉帐内,英雄救美才子佳人重逢,玉帐外,魏怀泽见元昭形单影只,神色好似有些落寞,轻笑了一声:“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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