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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身世之谜

柳一刀夫妇将元昭迎进了后轩书房, 三人辅一入内立即关上了门, 将一脸无措的柳溪照挡在了外头。

柳溪照独自杵在院中迎风凌乱, 隐隐觉得今日她和元昭的事一旦说开了,肯定少不了挨她爹一顿胖揍毒打。

盘算了一阵,她把心一横拿定了主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撤!”不多做犹豫, 拔腿冲出了院子。

门外侯令的元氏随从不敢拦她,又担心这位夫人临阵逃婚, 只能默默跟在她后头。

后轩书房内, 望着容貌十数年如一日的元昭,柳一刀夫妇仍是一脸难以置信。

柳一刀尚未回过神,倒是一旁的芸娘先开口问道:“恩公,真的是你?”。

元昭应声点了点头:“二位,久违了”。

“恩公?芸儿你也认得他?”柳一刀心中疑丝未解,闻言又添上了几分。

芸娘屈膝向元昭行了个大礼:“十五年前我被奸人所害, 便是这位恩公从火海中救下了我”,

“恩公助我躲开了奸人追杀,让我沿着明溪往北边走,路上我不小心踩空失足落水,好在后来有幸被柳哥救起, 我和腹中的女儿才得以捡回性命”。

柳一刀望向元昭快声问道:“难道当年你引我到明溪边,我阴差阳错救下了溪中的芸娘, 这一切, 都是公子有意为之?”。

此言一出, 芸娘更是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蓦然回首,柳一刀连声说道:“二十年前,慕仙教文武两派内乱,我重伤垂危之际便是这位公子现身救了我”,

“他将我暗中带到此地安置,后来又助我和剑超兄平息了慕仙教内乱,十五年前那天傍晚,他说有要事与我相商,可我到了村口溪边却不见他的踪影,意外发现漂浮在水面上的你”,

“自那天我救下你,这位公子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暗中寻了他多年,始终没有他半分下落”。

往昔历历在目,一晃眼十五载过去,柳一刀夫妇皆已人到中年,可身前这墨袍男子却纹丝未变,仍是二十出头的英华之貌。

虽是见过世面的修道之人,柳一刀仍十分疑惑:“恕我冒昧,敢问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当年为何数次出手相救我和芸娘?”。

元昭抬眼望向书房中历经百年已发黄模糊的道尊画像,缓声回道:“你心中不是早有定论了吗?”。

“真的是你!”

见他已是默认,柳一刀霎时惊喜交加:“你当真是我慕仙教的祖师爷,慕仙道尊柳淳风?”。

柳淳风应声点了点头:“此事只你二人知晓即可,不便让阿照知道”。

那日百仙大会后,上元仙子被打入混沌天域受十日雷刑,那十日便是人间十年。

早在仙子被押上斩仙台剥夺仙身之前,柳淳风便先一步下凡,先后解救了柳一刀和沈月芸,又在中州预先部署,为的就是倘若有一日仙子命数有变,他便提前收回元神,以凡人元昭的身份出现庇佑她一世。

“祖师爷时隔十五年再次显圣,难道是为了阿照?”。

没想到此生竟有幸得见慕仙道尊,柳一刀虽然惊喜不已又是满腹疑团。

他想了想又问道:“按理仙家不能插手人族生死,难道当年祖师爷数次出手相救我夫妻二人,也是为了阿照?”。

柳淳风垂首默认,半晌后沉声回道:“我此番是来柳宅下聘的,还望二位成全”。

“下聘?”

芸娘愕然道:“当年恩公曾说阿照有天定姻缘,不可许配他人,难道她的天定之人就是你?”。

“生生世世,她只能是我柳淳风的妻子”,

柳淳风回首对芸娘行了一礼:“这些年,多谢沈姑娘成全”。

“不敢当!”芸娘屈膝回了一礼“不论恩公是人是神,只要阿照欢喜,只要你能护她一世平安周全,我这个做娘亲的于愿足矣…”。

“等等!容我缓一缓”,

柳一刀捂着额头盘算着:“若是祖师爷娶了阿照,岂不是成了我的女婿?我柳一刀岂不是成了祖师爷的岳丈?这,这…”。

见他似乎有所顾虑,柳淳风沉声问道:“莫非柳宗主反对这门婚事?”。

算来算去,柳一刀觉得还是自己占了祖师爷他老人家的便宜,拱着手恭敬回道:“只要阿照欢喜,我这个做爹爹的断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柳淳风缓声道:“既是如此,我与阿照的婚期便定在正月十五,上元节”。

祖师爷金口玉言尘埃落定,柳一刀夫妇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凭空多了个神君做女婿,认真算起来还是自家祖宗,一时都有些不适应。

柳一刀干咳了两声缓和着略微尴尬的氛围:“那婚事就这么定下了,祖师爷今日远道而来,不如留下…”。

“好,我留下过夜”柳淳风抢先说道。

“过夜?!”

柳一刀原打算留祖师爷用个晚膳,没承想他似乎会错了意,但话已出口只能将错就错:“那就委屈祖师爷今日将就在西厢…”。

“不将就,东厢房僻静”柳淳风毫不见外,自行选定了今夜留宿的客房。

————————————

“啊…嚏!”自打出了家门,柳溪照莫名打了一路喷嚏。

“也不知他们谈的怎么样了,爹爹该不会跟玉郎打起来吧….”。

心不在焉在外头闲逛了一圈,她忽然转身怒道:“别再跟着我了,我不逃婚!”。

身后的元氏家仆闻声四散,纷纷装作恰巧路过的行人。

“唉,还是回去吧,该来的也躲不过”,

柳溪照怏怏转身拔腿就往回跑,身后的元氏家仆见状紧追不舍,生怕跟丢了回去没法向公子交差。

途径道口,柳溪照一时兴起顺走了王大爷家门外的扫帚,被两只看家的恶犬追咬了一路。

她抓着扫帚就是不肯松手,一路狂奔,走投无路之际被赶到了树上,追上来的元氏家仆只能赔钱了事,让主人家把两条恶犬赶了回去,才将树上的柳溪照搭救下来。

柳宅内,大婚之事已尘埃落定,元昭先一步打开书房门走了出来。

行至院中,见柳溪照蓬头垢面,身后背着一把大扫帚正跪在院中,模样很是狼狈好笑。

元昭满眼笑意走近,屈膝问道:“你这是何意?”。

“负荆请罪!我爹这人嘴硬心软,指定吃这套!”柳溪照自认此举聪明绝顶,得意地冲他眨巴了几下眼睛。

抬手将她头顶的杂草取下,元昭满目柔情,轻轻叹息:“你啊,真是一刻不让人省心”。

柳溪照前后左右扫顾了几眼,忽然仰头在元昭唇上吻了一下。

元昭垂目回吻,轻抵着她的额头:“方才不是还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怎么这会儿如此放肆?”。

柳溪照嬉皮笑脸回道:“美色当前情难自禁也是难免,即便待会儿被我爹打死,也是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这是作甚?!”柳一刀出了书房,见柳溪照背着扫帚跪在院中,也是一脸错愕。

柳溪照神色一转,佯装嚎啕大哭:“爹!千错万错都是阿照的错,您打我一顿消消气吧!千万别气坏身子!”。

明知她用惯了苦肉计,柳一刀不禁摇头叹息,悔不该这些年骄纵惯坏了她,没教出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沉声唤道:“都是要出嫁的大姑娘了,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出嫁?”柳溪照应声站起“爹,你同意了?”。“出嫁?”柳溪照应声站起“爹,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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