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言雅歌睡下很久后,钟不谅一直还精神亢奋没有倦意,她独自坐在黑暗里吸烟,吞云吐雾,月光洒在侧颜处勾勒美好轮廓,想起从前的种种依然万千感慨。
诗句是最动人的文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言在她这儿仍然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但反过来,自己对她来说,沦为池鱼罢了。
一个人摸黑下楼,再次悄悄打开言雅歌的电脑,点开浏览记录,随便翻某社交网页就发现端倪。她还在用妙茶ID号联系备胎,私信里一水的留言,还有下午更新的动态。
难怪那么急着糊弄她不让看,原来是在这儿留信号找人来救她。钟不谅面无表情的把动态删除,再顺便清除掉私信里所有记录。
她彻夜未眠,已经没心思再发怒,失望大于悲戚,仰躺着与黑暗大眼瞪大眼,一直到天亮。
言雅歌准时在七点醒来,昨晚一觉睡到头,中途似乎梦见什么,一个姓沈的同学找她借英语笔记抄录,一直热络殷勤唤她的名字,乖巧又听话。为何最近老不自觉回想校园时代?明明想甩掉那些标签。
她穿好睡衣下楼,管家和女仆正在忙碌,大家与她目光相对时都默契的别开眼神,怎么了?言雅歌有些疑惑,她脸上有东西吗?
施施然绕去餐厅,刚想坐下,忽然有人从背后拎住她胳膊,并撤掉面前那副椅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言雅歌表示不解,语气仍冷静。
钟不谅抬眸扫她一眼,冷声道,“从今天起,你不许吃早饭。”
“什么?”她满头大雾水,不让她吃早饭?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的理由呢?”言雅歌含笑发问。
“因为你行为不端、执迷不悟。”钟不谅生气将报纸扔桌上,走前来凝神看着她,“你太让我失望了。”她原以为言是个极度自律的人,哪怕失忆后也保留从前的好习惯,不必过多管教就能自觉。
言雅歌无言以对,她双眸直视此人毫不躲闪,眼里惯有倔强的自信。本来被困在这儿已经很不合理,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养,说句不谦虚的话,让她反过来养个奶狗狼狗什么的也完全OK,非得受钟不谅作践?
紧接着管家姨又送上镣铐,言雅歌轻蔑瞧了一眼,忽然反常泄愤似的自己穿戴上,她倒想看看,钟不谅还能无理取闹到什么地步。
钟不谅反而满意她的行为,笑道,“很好,我今天要去公司一趟,希望回来能看到你的忏悔,想想看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撂下话,紧接着走路带风离开,留下言雅歌独自凌乱。
她走后,女人生气的咬唇撩头发,又无可奈何,低眸瞧脚上的镣铐,真觉荒谬极了。一个人懊恼去工作室忙碌,转移注意力于工作,近期她还打算招一个助理,结果还没撑到十点就饿得胃里难受,捂着小腹去沙发上躺下。
家里来来往往的仆人也看出她不对劲,扫地女仆问她,“言小姐,你不舒服吗?”
她不由苦笑,缓缓坐起搂住抱枕,语态矜持道,“可以借你的手机给我点外卖吗,我给你钱,先欠着,意下如何?”
“……”女仆大惊,她摇头似拨浪鼓,“不行的啊,谅总说了,只要你承认错误就给你饭吃,厨房里放着呢。”她指一指餐厅方向,又走前来摸摸言雅歌的头,安慰道,“其实很简单的,只要低头说那三个字就行了。”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在女仆眼里吃不上饭是最可怕的事情,何必跟口粮过不去呢。
言雅歌的头发都被她揉乱,她摇头婉拒,“谢谢你的好意。”身子一歪倒回沙发里,含住抱枕一角咬,很久没有经受过喂不饱肚的滋味了,以前也尝过天天吃面条咸菜的日子,以为苦尽甘来,怎想到今天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