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缩进被窝,言忍不住回想许多纠结,谅像那颗薛定谔的巧克力,若不品尝,远远观望尚可,揭开包装糖纸,则酸甜苦涩齐来。
有被危险的沉迷吸引,言雅歌伸手咬那指尖,她如今像在视若无睹的放任自己,丢失与谅相处的边界感,这样好吗,可以吗?
手机收到新短信,神秘网友终于送来寒暄问候,【近期如何呢,妙妙。】
言雅歌不经意抖了抖,自那晚桌球室以后两天无联系,心想你真不主动,“我有些迷茫,面对感情,总觉自己太脆弱。”
她确实迷茫,但为了感情“脆弱”还不至于,只是想向对方示弱而已,引起别人的保护欲。
【哦?又被欺负了吗。】
“可以和我通电说几句话吗/>_<。”她下达诉求,认识这么久了,也该听听彼此声音,确认网友的真实性别。
【我可以听你说。】佐伊回复。
言雅歌拨一个电话过去,应该是国际长途,对面话筒里无甚杂音,只有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忽然,她听见几声小孩的嬉笑,说着英语与国语混合的话,嗓音稚嫩好玩。
“是小孩吗?”言雅歌问到,因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沉默,气氛也松缓许多。
“是啊。”对面答,音色迷离酥冷,像冬日初泄一汪清雪,冷而凌,又似和风抚过沧海,远而静,有不怒自威之感。
“她英语讲得很好,几岁了?”直白问人家孩子是不是她的肯定很失礼,言雅歌先夸奖一番,拉起话头。
“不到八岁,她还会讲简单法语。”电话那边道,又忽然转移话题,“你想和我说什么?”
言雅歌沉默片刻,那只是她的小把戏借口而已,“忽然不难过了,听到你的声音心觉好了些。”
“这样啊,也行。”
很快互相切断电话,经过这一番确认,她猜测对方应该是三十来岁的女人,孩子七岁多那正好是这年龄。涵养很高,对事拿捏有度,而且她怀疑佐伊对自己是真没有非分之想。
原来世上确有这种人,各方面做得很撩,在界线边缘反复试探,屡次造成自己的错觉,结果她并没想怎么样。言雅歌轻笑一声,心道这样也好,就不用考虑那么多心机了。
次日准时在六点半醒,言在这儿住几天渐渐开始习惯,下楼时瞧见客厅角落还摆着那副镣铐,她冷冷扫一眼,干脆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看谁还敢绑她。
漫步去厨房转一圈,这么早不如亲手做早餐吧,于是挑食材顺手弄日式早餐,金枪鱼混山药泥、海苔片,搭配味增汤和米饭,还有一份沙拉。
女仆拿菜进来正想开工,发现厨房被金屋藏娇的美女霸占了,“言小姐,你干嘛自己做啊?放着我们来不就好了。”你把饭做了我们干什么,钟不谅要是看见她偷懒,还不得发难…
“顺便就做了。”她将两套食物摆餐桌上,还邀请小女仆尝尝,“你帮我尝一下味道。”把筷子递给她。
“好吧…”盛情难却啊,她拿筷子挑起金枪鱼吃了一口,好香,口感特嫩,除食材外还归功于上面洒的山药,“好吃,姐姐手艺真不错。”
得到正面反馈,她松了口气,心想手艺没退步,于是先放那儿等阿谅下来一起吃。
钟不谅下楼时又见阿言和女仆凑到一块儿,那个小妹妹怎么回事?为什么粘阿言那么熟练,揪着人家衣袖娇滴滴扭来扭去,一口一个小姐姐。
“言姐姐你真好,一直记得帮我做衣服的事~”女仆菁菁乖乖站好,展开双臂任人量三围尺寸。
“小姐姐不仅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还这么能干,我好喜欢你啊~”
“嘻嘻。”
这个大胆的女仆她还敢嘻嘻?回头对阿言吐舌头,钟不谅惊呆了!再看言雅歌笑得一脸宠溺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这样惯着家里的小女仆。
钟不谅很不是滋味,走前来装腔作势咳嗽两声,“妙妙。”
言雅歌以为没有叫自己,听错了,只顾拿笔记录女仆妹妹的尺寸,又收好她递过来的布料。
“妙。”钟不谅又叫了一声。
她这才注意到,抬眸望阿谅一眼,笑得嫣然,“怎么了?”还以为她又在喵喵叫呢。
女仆接收到一股不善气息,识相偷偷跑走,钟不谅往前两步然后从后搂着心爱人,下巴搭人肩上,语气柔软又乖,“妙妙,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她?指的是女仆菁菁吗。
“我和她聊过,这孩子没读过大学,在来你这儿之前日子过得挺苦的,帮她点小忙而已。”她如实答复,确实有点心疼那小妹妹,令她想起自己从前的生活。
“她叫你小姐姐,你答应得那么好听。”钟不谅搂着她摇晃。
emmm……言雅歌听出来了,这是吃醋了吗,主人家吃小女仆的醋,对方才二十岁。
“谅,你在吃醋?”她往下握住钟不谅的手,两人正巧站在落地镜前,这姿势暧昧极了。
“我没有。”她傲娇否认,于是放开阿言走去餐厅,发现面前摆着与平时风格不同的早餐,脑子里蓦地嗡一声,拾起筷子尝那味道,真是言言做的。
这么多年了味道几乎没变,钟不谅一瞬间鼻头发酸,差点丢脸的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