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方未还能逼我还债不成?”
“当然不是了,不过?,我们方总现在债务过高,那些追债的人每天都盯着她呢,不管是公司还是家里,我觉得怕咱们方总跑掉的机率很少,主要是啊,他们在找其他人帮方总还债,这要是白白来了一个亲娘,家里有房有地,我想,怎么着也得先拿来还赌债吧。”
那女人浑身一哆嗦,嘴上却硬道,“我,我不怕,又不是我欠他们钱,那些人还能乱来不成?”
“呵。”钟媛低笑一声,“你也真是单纯,这些要债的本来做的就是灰色交易,道上的三教九流,地头蛇,他们敢做的,你都不敢想。这么说吧,只要和方未亲近一点的,资料都被他们查个通透,连我也不例外。只不过?,我一穷二白,孤家寡人一个,也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接着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包包,扯了扯那女人的袖子,“总之,我和你说再多呢,你都不相信,还是去找方总吧,顺便见见那些围在方总家边的人,见了他们,你就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来了。”
“等,等一下,”那女人慌乱的坐下,“我再想想,再好好想想。”
“蔡姨,现在只有你能帮方总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放心吧,那些要债的虽然凶狠,但他们最多就是跟着你回乡下,然后盯着你把房产什么的卖了,不过?是想要钱而已,你只要对他们客气点,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他,他们还会打人吗?”
“打人都是最基本的了,你想啊,谁的钱不是钱,况且那么多,迟迟拿不回来,还得花钱请人看着,这要债的心里能好受吗。要是他们对你动起手来,您可千万别想着还手,让他们消消气就完了。总之,不会出人命。”
“你别说了,你这姑娘说起话来怎么这么吓人呢,我,我不去找了,我回去,我不去见她了,不再去见她了。”
钟媛认真道,“蔡姨,你想好了吗?我想,方总肯定也特别想您,今天我好不容易遇到你,要是不告诉她的话,我······”
她急忙道,“别,千万别告诉她,别告诉她你见过?我,姑娘,我求你了,我们乡下地方偏远,方未她爹去年又走了,我一个妇人还拉扯着一个傻儿子,我不能再背上什么债务了啊,姑娘,我求求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钟媛垂下眼睛,“蔡姨,我理解,但方总她现在也很困难。”
“没关系,没关系,我了解她,方未什么事?都能扛过?去的,她一定没事的,再说,再说她私自从家里跑出来之后,我就当没她这个女儿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来找她,不该来找她······”
“但以后,方总若是度过?了这一关,您还来见她吗?”
这赌瘾哪是说戒就戒的,她再孤陋寡闻也知道这一点。于是赶紧摆手,“不见了不见了,人各有命,管她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了。这一次,你就当没看见我行不行?”
钟媛沉吟了一下,拿出当年在大学演舞台剧的演技,无?奈又只好放手,“您也是可怜人,也帮不到方总什么。好吧,我答应你,不和她说。”
“谢谢谢谢,你可真是好人。”那女人的低姿态,差点连头都磕上了。
卫生间洗手台前,钟媛用洗手液拼命搓着手,可还是感觉有味道未散,那来自人内心深处的自私,贪婪,和无?情?,她今天可算是观遍了。
不是没对方未的家境产生好奇,她一向对家人闭口不谈,只是出于尊重,又或者认为他们之间不该了解那么多。
是方未晕倒的那天晚上,她发了低烧,一整晚都在说胡话,“我不去,放开我······我恨你们,我好恨······我不会回来了,我再不会回来了······”
断断续续的话,却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那晚,她一直握着方未的手,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慢慢融化了,一些可以在他们之间建立联系的东西在悄悄生长。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钟媛是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