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谁是罪臣?
祝怜正欲开口?,一把长|枪便拦在面前,直指她?的咽喉。
似乎是一声令下,那些泛着?寒光的枪尖顿时换了个方向,齐齐地指向朝祝怜。
好像她?成为了什么靶子,抑或是一名罪不可赦的犯人?,这些身负护卫使命的禁卫军面色冷峻地看着?她?,眸中满是坚不可摧的杀意。
可她?怎么会是犯人??她?的父亲还在前线保家护国,她?祝家的祠堂里有那么多为国捐躯的英魂!
“你们好大的胆子。”
祝怜一时怒火从烧,厉声道:“当这里什么地方,容得到你们放肆?”
“臣等奉君令行事,还望祝姑娘莫要以身试法。”
为首的禁卫军声音冷如磐石,似乎对她?的威胁并不在意。祝怜却敏锐地捕捉到什么关键。
君令?
禁卫军顾名思义,放眼?诺大的皇城,能使唤的动?这支军队的也只有龙椅上的九五至尊。只是皇帝为何突然?降罪于祝家?明?明?昨些日子父亲来信还说一切安好,公布的军报也无任何不妥……
“我祝家忠君为国,从未出过一位贪生怕死不良不善之徒。诸位今日所行之事,未免太过让人?寒心?。”祝怜问?道:“敢问?诸君口?中的‘罪臣’是谁?此般将?我祝府团团围住,又是为何?”
那为首的男子微微挑眉,似乎第一次见到如此冷静胆大的女子,一般的深闺小姐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吓得哭哭啼啼,哪儿有这般咄咄逼人?之势?
“前线士兵叛变,镇北大将?军驭下不严,陛下下令若是三日内不将?其绳之以法,那祝家便与之同罪!”
午时一封急报传入御书房,皇帝看罢,龙颜震怒,即刻下令让禁卫军包围祝府,持为人?质。
军队之中最忌叛乱,若是不铁血惩治,则后患无穷。
所以镇北将?军虽暂无嫌疑,但?叛变之人?是他的部下,无论如何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祝怜闻言,心?头一震,突然?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似乎呼应了方才宝珠的来信,只是没等她?开口?继续询问?,身后便传来一声惊呼。
“夫人?!”
祝夫人?不知何时来到门前,听到方才禁卫军首领的话后,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
大夫很快就来了,又看又诊忙活了一下午,祝夫人?才在一片药香中悠悠醒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床边小憩的祝怜,缓缓抬起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是谁!”祝怜敏锐地抬起头,却发现是阿娘后,眼?睛蓦地一亮:“阿娘终于醒了,可要喝水?”
她?点点头,祝怜这就送来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祝夫人?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开口?说道:“怜儿,现在几时了?”
“应当快到了申时。”
“我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祝夫人?叹了口?气,抬起手,拍了拍祝怜的胳膊:“怜儿,外头的禁卫军可还在?”
祝怜点点头。
祝夫人?昏迷后,他们虽派人?去请了大夫,但?还是将?祝府围得水泄不通,看来前线叛乱之事非同小可。
事发突然?,最好的法子便是联系到宋昀。他常在御书房,定是知道更多的消息,只是方才阿甲和阿丙试着?溜出门外给?宋府送信,却无功而返,说那外头不仅有禁卫军,四周还潜着?不少远攻兵,整个祝府怕是连只鸽子都飞不出去。
祝夫人?脸色一白,身子又晃了晃,祝怜连忙伸手搀扶。
“世事难料……世事难料……老爷不在,这该如何是好!”
“阿娘,莫要心?慌,现在前线还要爹爹带兵,陛下定然?不会让我们有任何三长两短。”
祝夫人?这才微微点头。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母亲,此时此刻对自己露出如此依赖之意,祝怜不由得想起上辈子自己被困在东宫之时,正值祝府惨遭不测。那时的风波远比如今要严重,阿娘眼?睁睁地看着?阿爹锒铛入狱,太奶奶猝死在马车之上,看着?诺大的祝府顷刻间分崩离析……
那些日子母亲自己是如何扛过来的呢?
想到这里,她?浑身一颤,宛若万箭穿心?。
“阿娘,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她?握住阿娘的手,自言自语般说道:“我来想办法,我们一定会没事,信我。”
“怜儿……”
祝夫人?脸色一凛,突然?想起什么:“你莫要做傻事!那可是皇上,咱们效忠的陛下。我们祝家人?就算死,也不能做那大逆不道之徒!”
这话说的让祝怜哭笑不得,她?现在插翅难飞,哪儿有那般神?通?若是有,便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
但?是皇权又如何?难道皇权便是不辨是非,不分忠佞么?若是腐朽至此,大逆不道亦是一条明?路。
她?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暂时将?这些心?思都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