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
……
到了傍晚,祝府终于恢复了些许宁静,门前却依旧有一排禁卫军把守。
路过之人?议论纷纷,搞不懂前些日子还风头正盛的祝家,怎么在一夜之间得罪了皇帝?
一名书生看到威风凛凛的士兵,放下手中的汤碗,摇头晃脑说道:“听闻祝大将?军叛变了,将?情报送给?了兰斯人?呐!”
“胡说八道,祝大将?军铁骨铮铮,给?我们大梁打了多少胜仗你忘了?这种胡话你也信!”
“就是就是,前些日子不是还来了捷报吗?”
“诸位诸位,怪我没说清楚,是祝大将?军的手下叛变了……”那书生清了清嗓子,颇为尴尬地说:“好像叫刘什么来着??”
“刘熹!这你都不知道还不懂装懂!”
一个路过的小娘子白了他一眼?:“现在尚书府也被围起来了,这上京怕是要变天呐。”
似乎正是应了这句话,不一会儿,天上的乌云便多了起来,来势汹汹,空气中似乎也多了不少水汽。
在这一片压抑的气氛中,一封信送到了禁卫军手中。为首的男子展开后细细检查了一遍,看到祝怜过来后,突然?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祝怜。
“这是何物?”
男子沉声道:“军报。”
“为何给?我?”祝怜嘲讽一笑:“大人?这是玩忽职守还是以公谋私?”
“此信并非密件,你若不看,明?日也会从街坊得知。”
祝怜这才接过,缓缓展开信件,一行漂亮的小楷映入眼?帘。
「叛贼刘熹已伏诛,其妻殉」
“什么……”
双手一抖,手中的信件掉在地上。祝怜突然?脸色惨白,刘熹?是哪个刘熹?
那名禁卫军皱起眉头,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困惑:“当然?是刑部尚书之子刘熹。”
这个消息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祝怜伸手揉了揉额头,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可是刘熹已伏诛……伏诛?那不就是死了?宝珠呢?宝珠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她?又捡起信纸,读了一遍,这才捕捉到那短短三个字。
其妻殉。
宝珠随着?刘熹去了。
突然?一阵恍惚,她?的脑海里想起今日上午宝珠寄来的信,里面说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希望它是个女孩,起名叫鸢鸢。
鸢鸢,鸢鸢,希望她?能自由安乐,一辈子不受束缚。
可是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未出世,便再也见不到这世间风光了。它一辈子还没开始便仓促结束,所有的挣扎真像一场笑话,所有的希望也都滑稽难言,连这个名字都如此嘲讽。
身后突然?传来春苗的惊呼声,直到自己被小丫头稳稳扶住,她?才发现自己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地。
“小姐,你没事吧!”
刘熹怎么可能叛变,他刚刚有孩子,满心?都是要建功立业的热血,他怎么可能自毁前程,作出这等傻事?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不然?下一个就是自己,就是祝家!
祝怜看着?门前的禁卫军,迈了一步:“我要见陛下。”
为首的男子皱紧眉头,‘刷啦’亮出手中的长|枪:“在下劝祝姑娘莫要轻举妄动?!”
“那我若是非得出门不可呢?”
面前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刀剑铮鸣。
那男子面色一凛,声音强硬:“那便只能——”
“只能如何?”
一抹清冷的声音插|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缓缓停下一辆马车。
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掀开车帘,亮出一只刻有五爪金龙的玉牌。
周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是一枚兵符,来自传闻中皇帝秘密培养、凌驾于大梁所有律法之上的一支队伍——御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