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在前面引路,即使走在了路面上他还是有些晕眩,他一边走一边道:“少爷一会进去我就在门外等着,少爷有什么吩咐,招招手我就能看见。”
褚子墨提了提石头的衣领拍了拍:“不必一直侯着,找个地方坐着我喊你能听到就行。”
“谢少爷。”石头应了一声把手里的小盒子递给了褚子墨。
褚子墨接过转身进了屋内,屋里人已经来齐了,褚子墨刚刚坐下,就有一老头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老头抬头看了褚子墨一眼,未说话,拿起书本就让翻到第三十二章。
书是《诸子经注》,褚子墨的小盒子里面没有,他眼神暗了暗掏出一本《解惑》放在座位上。
所幸那老头不爱动,只坐在正前方端着书就洋洋洒洒的讲了起来。
“夫子说三季人,夏虫不可语冰,你们可知何意?”
三季人的典故是褚子墨听一个讲药理的先生说的,不过有的生物春生秋死不知有冬而已,他静坐着身旁有一少年说道:“夫子是在教导我们应大度,无谓的争执不可取,自己心里明白清楚就好,无需去与人争高低长短。”
这少年褚子墨在上次晚宴见过,名字叫褚言秋,更深的印象倒是没有多少。
褚言秋说完,台上那老头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另一位少年褚东阳又道:“也可谓是声响越大的人越无知,真正的君子应当细声无言,沉稳大气才对。”
褚东阳说完先生又点了点头,屋里五个少年,已有两人说了话,先生又把目光看向了剩余的三人。
“我觉得夫子就是怕浪费时间吧。”褚白溪讷讷的道。
褚白溪长的高大,虽只比褚子墨大了两岁但在几个少年中看着威慑感十足,就这样讷讷的说着话反而有一种反差的滑稽感。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看台上的老头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满嘴把“一派胡言!孺子不可教也!”的话来来回回的念叨了好几句才又道:“给我把这一章抄写十遍!其他人接着说!”
褚子墨看了看旁边的褚宏辰,房间里现在就他们俩没有答话了,少年低着头像是入定了一般。
褚子墨只好道!“我觉得四哥说的对!”
看台上的先生怒气更胜:“你说什么?”
“夫子言三季人,夏天的虫子春天出生到了秋天就死了,在他的认知中本就没有冬天,便是夫子如何教导也改不了三季人的想法,夫子说不要与三季人争辩是否也想表达他教学上的看法?如此说是不想在教学上浪费时间也不为过。”
这些话是褚子墨以前与师兄弟调侃诡辩而来的,虽说不是主流的观点,但细细品味也有几分道理,时常会让几个师兄弟生气抓狂,他这样说完,先生又气道:“夫子有教无类,怎么可能会觉得教学是浪费时间!”
“可夫子不是也说了要择贤而教之吗?”
先生气急:“诡辩!你给我把这章抄一百遍!”
褚子墨还欲再说,褚白溪小声道:“六弟弟你就抄了吧,可不要再惹他生气了!让他生了气可有的我们好受。”
褚子墨不知道褚白溪话里面是怎么个好受法,但看他担心的那个样子也就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夫子在前面上课,总共一个半时辰的时间他讲了足足有三章,其后虽也浅谈了几次看法,但讲课速度之快足以媲美褚子墨在青莲观中的药理先生,下了课,其他人走的匆忙,褚白溪往褚子墨身旁靠了靠道:“六弟竟敢顶撞傅夫子,可真厉害!”
褚子墨看向自来熟的褚白溪:“我今天第一次来,也没想顶撞他,只是与他就事论事罢了!”
“我懂。”褚白溪笑着撞了一下褚子墨的肩膀:“你今儿为我说了话,改天我请你出去吃饭。”
褚子墨笑笑:“不用,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不许拒绝。”褚白溪先一步走了出去:“可就这么说定了啊!下午的骑射课,我和你一组!”
“一组?”褚子墨还没弄明白什么意思,那边褚白溪已经领着小厮远远的走开了,石头进来帮着褚子墨把东西收拾好:“少爷第一天上课可还习惯?”
如果没有被罚抄书,褚子墨觉得这第一天应该还挺习惯的。
“我听四哥说下午骑射课,想来应该要去西校场,既无人通知想来也是和上午一样的情况,你中午去准备一辆马车,不然就不像上午的情况一样简单了。”
“是。”石头想了想点头应道。
回了西凉院褚子墨有些为下午的武艺课发愁,若说是比武练拳,相信以他的功夫侯府里也不怕,但若是骑马射箭,估计也就褚宏辰胜不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