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一楼,只闻油香酒气,一名伙计满脸堆笑迎了上来,躬身道:“这位许爷是定的雅间,几位二楼请!”
上至二楼,因过了饭点,并不见什么客人。三人进入东边雅间落座。
许良问程轻卿吃些什么。
程轻卿笑道:“中午已用过饭,表哥随心便是。”
许良便向伙计点了些瓜果甜点,并一壶好酒。
程轻卿听到酒,面上浅笑。
伙计道了声好嘞,便靠上门出去。
等上菜的当儿,许良道:“闻姑父升任数日,小生理应早去恭贺,又恐姑父朝务繁忙,无暇会见。”
程轻卿笑道:“爹爹休沐时白日才会在家。”
许良可惜地啊了一声,道:“总许久未曾相见,待姑父余暇,小生再行拜会。”
程轻卿嗯了声。
许良见她兴趣缺缺,不曾看自己几眼,大感疑惑,要知道从前她心里眼里可全是他。忽想起一事,移椅靠近程轻卿道:“听舍妹说昨日卿妹入宫赴宴?”
程轻卿回道:“是。”
许良往日一靠近程轻卿她便会羞得满脸红晕,这时见她脸不红心不跳,疑云更起,问:“那可曾见六殿下?”
程轻卿见这话明知故问,但也回道:“见的。”
许良道:“六殿下与尚家公子并称京都双绝,小生对六殿下亦是仰慕许久,遗憾未有机会得见,卿妹昨日相见感觉如何?”
程轻卿听他语意充满对她的怀疑,莫不是以为她喜欢上六殿下孟冠城才对他如此冷淡吧。既是如此,程轻卿顺势道:“那自然极好的人物。”
在旁难得闭言许久的许燕语道:“再好能有我哥哥好吗?表姐你不会是见了那什么六殿下变心了吧?”
许良登时呵斥她道:“阿语你越发没礼数了!阿卿岂是这等人?”
许燕语不服气地撇撇嘴。
程轻卿看他兄妹一唱一和,笑眯眯道:“极是极是。”
反把许良弄得满头尴尬,没料到数日不见这木讷的表妹变得这样巧语。
说话间,酒菜摆齐。
许燕语看到酒壶眼神一亮,立马挪过去提起酒壶,斟满三大杯,而后把盛满酒杯盏慢慢推给程轻卿,满脸笑容道:“表姐,这是清酒,我敬你一杯。”
程轻卿看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样,接过酒杯,亦是对她笑脸相待。
许燕语见此,心中洋洋得意。
程轻卿道:“表妹,你这酒可敬得不对。”说着,盈盈站起,双手端酒杯,朝着许良道:“许良表哥,今日妹妹敬你一杯。”
许良以为今天灌她几杯酒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如今却是没见过这样主动的程轻卿,不禁一怔。
程轻卿道:“妹妹敬表哥金榜题名。”
此话大合许良的心意,站起身,弯身双手接过,温雅笑道:“谢表妹吉言。”一饮而尽。
这酒是他点的酒楼里最烈的酒,本欲一杯灌倒程轻卿。此时一杯入肚顿觉火辣辣。他眼眸盯着程轻卿,突然觉得这位他原是拿来作他仕途阶梯的表妹,忽地变得伶俐可人,不觉意动神摇。
左手端过另一杯酒,又贴近程轻卿几分,右手欲要握住她的柔荑。
程轻卿眼疾手快避开,后退半步,笑道:“这一杯妹妹敬哥哥仕途顺利,官居高位!”说毕,作请状。
许良原不是能喝酒的人,这时酒劲上来,又见程轻卿巧笑横波,柔媚娇俏,那樱桃小口张启,话头顺耳十分,更觉心荡目眩,笑道:“好,好妹妹。哥哥喝。”仰头而饮尽。
程轻卿见他笑起来一反儒雅,竟有几分邪气,便知势头不对,右手悄悄握住藏在袖内匕首,挪动几步去拿第三杯酒,悄然靠近门口处。
程轻卿浑身警惕,面上不显,仍嫣然而笑:“这第三杯啊是妹妹心中对哥哥最诚挚的祝愿。”
许良两大杯烈酒入肚,面染酡红,盯着她眉头一挑,倒要看她还能有什么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