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惹显然没有心情同他废话,“你快将这老鼠赶出去,呜呜,太可怕。”
温时衡还想要逗笑两句,一个转头却看到她的眼泪在眼眶子里转悠着,下一秒便要哭出来。
他忽而有些慌乱,在腰间袖口处来回寻摸,想要找个帕子出来给她擦擦,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并没有一块多余的布头。
“你,你快去,把它赶走。”
嗓音呜呜咽咽的,叫人听着心疼。
温时衡不再逗她,寻了块干粮放到支起来的布袋子面前,等着那老鼠爬到布袋子面前。
果然,不到片刻,老鼠很是警惕的左右张望,确定周围没有危险,才慢慢的跑到布袋子面前,去吃那块干粮。
温时衡算着它将干粮吃到一半的时候,快步将布袋子兜到它头顶,顺利将那老鼠装进去。
将布袋子打个死结,走到山间深处,将那布袋子远远扔掉,才又回头往破庙走去。
“你可是将它扔的远远的?”
她半依靠在门槛上,十足的谨慎。
“嗯,扔得远远的。”
“那便好了,我昨晚发现这本将珠算的书很有几分意思,这书可否借我仔细瞧瞧?”
玉惹识字,孙嬷嬷也会简单诗句在几年的相处时间中,她也跟着学了许多。
温时衡先前不曾关注过她读书识字类的事情,如今忽而听她自己提起,倒是也起了兴致。
“你可能看得分明,这书在珠算中算是难的,你若是想学珠算,日后我再去给你好好寻几本简单的。”
“你却是在小瞧谁?只许秀才会珠算懂珠算,女子也不比男子差。”
“过不了几年,我定能在珠算你赢过你。”
她眼眸子亮晶晶,像一头与庞大猎物对峙的小野兽。
“好,我等着。”
温时衡从小听过无数这样的对决之话,却还不曾遇到一个能够赢过他的人。
“你若是赢不了,拿什么赔我?”
“唔,大不了我把自己赔你。”
玉惹很是大方道。
温时衡将头转过去没有说话,耳尖却有些红。
两人便在这破庙里待下去,衡哥儿温书顺带教玉惹珠算,时日过得飞快,很快便过了半月。
这一日,衡哥儿从言河边捉鱼回来,手里拎着那鱼篓,里面装了好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儿。
却听得远处传来数声呼喊,一声叠着一声,连绵悠长。
“哥儿!哥儿!老夫人回来了!咱们可以回家了!”
清叔小跑着过来,不住的上下喘息,瞧清楚温时衡瘦弱的一张脸,不禁老泪纵横。
“哥儿,这些时日苦了你。”
温时衡手中的鱼篓掉落于地上,他看到了站在清叔身后的老妇人。
原本有些富态的脸此时已消瘦得不成人形,分明走之前还是满头乌发,却也白了大半。
“衡哥儿。”
她张开双臂,朝着对面的少年走来。
“小玉惹,过来。”
从破庙里走出来的少女,在看到那张慈爱面庞时,泪水终是忍不住滚落而出。
“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