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也好,温老夫人拉着玉惹在后院里转悠,拉着她的手面上却依旧是那样慈爱的神情,“早就同你说过,铺子里的事情不必太过用心,左右这几年的时间里,隆盛斋的名头也再度立起来。你这孩子也是个脾气古怪的,我瞧着那何冠英就很不错,你却一封信回绝了去。”
“他,我实在不喜欢。”玉惹倒是也坦坦荡荡的,没有半分遮掩。
“你这丫头,我这老婆子却是知道你的,这么些年你终日都忙着操持隆盛斋与温家,日日都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去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只是如今,你早已过及笄之年,我不愿再拖累你。”
温老夫人坐在长廊的美人凭栏上,依旧是拉着玉惹的手不曾松开,目光灼灼之间,说出的话却句句带着热切,叫人半分也不忍推脱。
“若是可能的话,我倒想讲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要出温家的门才好,但是,这种事情就太自私。这么多年来,整个温家,包括衡哥儿还有我这老婆子,都亏欠你太多东西。所以过两日我要再给你安排一些,你就不可以再推脱了。”
温老夫人说出来的话还是那样的温柔,但是却多了几分的严厉,玉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下了心。
“过两日便是我的寿辰,到时候多下几个拜帖,想来如今衡哥儿的名声还有隆盛斋名声应该会引来不少人,到时候你可以从里面挑选一些青年才俊,看看有没有能够入你眼的,咱们再说下一步,你也不必太过紧张,只想着是多认识几个公子哥儿也好。”
玉惹知道温老夫人一向都非常的温和,但她只要下定决心的事情,不管是谁再来说什么都不能够轻易更改。这一次也不能再推脱,她叹了口气又想起,新铺子开业时候那些闲言碎语,或许她这样长久待在温家的想法终究是要落空了。日子和年龄都已经到了,也不好在继续拖延下去。
“你这傻孩子,我如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待你出嫁那一日。隆盛斋新开的铺子里头收入最好的,名头最好的那两家,全部都是你的嫁妆,女孩子还是要自己有点靠山,以后到了婆家才会硬气。”
“你手里头有嫁妆,手里头有银子,日后不管到了谁家,说话都有底气,也不必去受什么气。你只要记住,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最亲的人,整个温家都是你的后盾。”
温老夫人说着说着,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眼前似乎浮现出了玉惹日后要出嫁的那一幅画面。眼眶一时之间有些湿热,那滚烫的泪再也不能够抑制,便要夺框而出。
玉惹,原本低着头听温老夫人说的话,却突然觉得她语气有些哽咽,抬起头,却发现她用手中的帕子在轻轻的擦拭眼角。
无奈地叹口气,“婆婆,我听你的还不成?”
她突然就想起了温时衡,那样一个芝兰玉树的人,但随即又苦笑三分,衡哥儿与她不过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同男女□□如何有半分干系?
近些日子他种种关心,不过都是念着数年前庆山脚下她那些日子的照顾,想着偿还个人情罢。
而另一边,温时衡从后山练剑回来。回到自己的书房正在收拾。却听得清平在一旁急急慌慌的跑过来。
“少爷,我方才听清若讲,过两日老夫人的寿辰,她要给玉姑娘择个郎君!”
温时衡手中擦汗的帕子掉在地上,转身一双眸子里似带了无数寒冰,清平忽而觉得周遭顺便变得好冷,就像是汴梁城里突然下起大雨,冻得人连眼睛都要睁不开。
“少爷,您。”
清平很少见到自家少爷这般冷淡模样,虽说在雍州时候他也时常都冷冷的,但终归在正常范畴。自回到温家后,明显的他家少爷开心的时候变多,他心里也开心。
“少爷,漫不说汴梁城,就算是整个阏朝比更出色的能有几人?”
为了不让自己被活生生的冻死,清平觉得还是要稍微做点什么才行。
“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