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声喊他的名字,然后喊必胜!玉姐姐,我想要那些小娃娃,所以我哥哥必须要胜出!那个什么何公子瞧着就不是个好的,才不能叫他赢了去。”
温时年自小跟在清叔四处跑动,半分小姑娘的羞怯都不见,反而大大咧咧的像个小公子,玉惹听着她的话,忍俊不禁,揉揉小圆脑袋,回了一声好。
温时衡扔出去第七个环,不出意外的命中,连着七个中的都是年年想要的那个娃娃,待他将第八个竹环捏在手里,还不曾扔出去的时候,围观的人群中就已经出现小声议论。
“这可是那位温家的衡哥儿?”
“正是,你可还不知,前日才出的汴梁城庚川榜半年榜,他居榜首。分明回到汴梁还不足一个月,便已经将先前那些公子哥儿都压下去了。”
“庚川榜多少人消尖了脑袋都想要进入,哪怕是屈居末流也是颇值得自豪的事。这温时衡却是有怎样的能耐,可在短时间内。爬上汴梁城榜首位?”
“哼,你这就不知道了罢。每隔一段时间,雍景阁便会举办论道诗会,但凡有点儿才气的文人墨客才子都会到场,大家公选出来最优秀的佳作进入前三,而后再通过极为复杂的筛选方式与评定标准来判出最后的头名,而上一次论道诗会的同名榜首便是温时衡。他写的那一篇论党争赋论,真是精彩绝伦,不愧是望老先生最后的关门弟子。”
“那这文人,为何又玩起这舞刀弄枪的东西,他便在家中待着,好生读书不好,跑到街上来玩儿这小小的投环,岂不担心有失身份?”
“以我看这背后定有什么其他隐情。他今年已十七了罢,竟是尚未婚配娶妻,或许是为讨心上人欢喜。”
“若当真如此,他倒是个痴情的。寻常但凡有点儿名气的公子哥似他这样年纪,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是没有娶正妻,外头也总是会养上两个相好的,消磨时光,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温时衡有任何相好的。”
“身体有什么隐疾也未可知。”
围观的人里头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玉惹闷笑出声,想必这些话都一字不落的落进衡哥儿耳朵里。
身体有隐疾,这话若是叫衡哥儿听到只怕是要被气到脸色发黑,玉惹非常辛苦的憋着笑。
活该!谁叫他有好看话本子也不同她分享来的。
“玉姐姐,玉姐姐,你快点儿快点儿,还剩下最后一个环了,只要这个环,我哥哥能投进去,那些小娃娃们,我就都可以带回家啦,拜托你拜托你呀!”
站在人潮汹涌的街角,玉惹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被年年使劲儿晃掉了。
“我怎么才能给他点儿力气啊?这种事情难道不都是在他自己吗?只要心里稳定,不手抖,按照他之前投那九个还一样将最后一个扔出去就好。”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我之前在话本子里头看过,在这种情况下,都是要有一个长得好看的美人,站在旁边大声的喊他的名字,这样的话就可以给他一个莫大的鼓舞,最好是喊他名字,然后再夸他一句。”
年年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只要一扯到这种事情,她就变得异常话痨。
玉惹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偏偏巧若站在一旁,半句话也不太搭腔。
“那要不然你给打个样儿,我学学。”
玉惹才不信这么点儿一个小丫头能会什么花招。
却不想听完年年的话后,她半响没说出话。
“玉姐姐,你骗人,你说话不算话。”
“我都已经给你打过样了,你分明就知道怎样去做,就是想耍赖!”
“我就知道,玉姐姐先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你先前说不管我想要什么都会尽力给我带回来,不管我要做什么你都会去帮我,如今只是去说两句话都这般的不情不愿,活该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大没有玩伴儿,呜呜呜。”
说话间,那眼眶子里的泪水就要出来。
玉惹一下子就慌了手脚,很是有些手足无措,“你莫要哭,我说,我说还不成?”
“衡哥儿最棒最棒,只管往前不必慌,我永远在你身旁。”
莹白微厚的耳垂片刻之间被红晕染上,最后几个字便有气无力。
丢人啊,丢人,太丢人了!
玉惹此时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年年这都是从哪儿跟谁学的东西,小小年纪满脑子都是什么!
“玉姐姐,你喊得声音太小了,我都没有听清楚,你让我哥哥怎么去听,他肯定没有听见啦!”
年年的小手又开始上下的摇摆晃荡,“大声的再喊一次呀!”
脑海里飞快的盘算着,在丢人和被晃晕之间,玉惹选择前者,不过就是大声的喊几句,有个啥,闭上眼,狠狠心。
温时衡原本专心的投环,他还剩下最后一个,便是十环皆命中,正要将其扔出去,却恍惚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温时衡最棒最棒,只管往前不必慌,我永远在你身旁。”
玉惹阖着眸子,很是有些认命般不管不顾的大声喊出来。
“温时衡俊朗风神,无人能及,面是冠玉,眸是璀星。”
咦,这是有人在夸他?
却说何冠英算计着,温时衡一定不会投中这么多,在一旁安静的等着,却不想他竟是环环命中。何冠英略一思抚就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他要出手。
刚刚扔出去第一个环,就听得身后传来阵阵声响。
那声音像极了三月言河岸边盛开的花,叮咛婉转,极是好听,正是他欢喜的玉姑娘在说话,只是这声音在喊些什么?
“衡哥儿最棒最棒,只管往前不必慌,我永远在你身旁。”
“子衡君俊朗风神,无人能及,面是冠玉,眸是璀星。”
何冠英手中的第一个竹环,啪叽落在青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