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畏惧和渴盼。
他的心似乎更乱了。
“现在还说这个有什么用?”
朱资良长袖一摆,率先走出了寿安宫,“宮里最不缺乏的便是嚼舌根的人……”他说了一半,又为婉悦鸣不平:“我堂妹长得好,人又聪慧,除了心高气傲些,并没有别的毛病。再者,她的心高气傲好像从未针对于你……你究竟为何看不上她?”
乔正则俊眉紧皱,面对好友的质问却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
他是真的不知道。
朱资良也没了心情,他径直往东宫的方向走去,又和乔正则说道:“穿过千步廊就是礼部,你自己过去吧。我手头还有些事情要赶回去处理,就不陪你去琼林宴了。”
宫外有太子府,但东宫也是他的住处。有时候和父皇商量紧急的军.机.要事,时间太晚了便不回去。
阳光丰沛鲜盈,暖融融的。
差不多要正午了。
婉悦是陪太后用完午膳才回去的,路过春喜殿时碰到了芳欣。她是皇帝的十公主,年十四,生母只是个嫔位,年纪又小,便没有封号。身穿明紫色绣海棠花褙子,发髻上带着好几个金簪子。十分的张扬明艳。有十多位宫女、嚒嚒簇拥着,阵容整齐。
“哟,这不是悦堂姐吗?好久不见了。”
芳欣笑着上前同婉悦打招呼,“你还好吗?”
“挺好的。”
婉悦刚刚痛哭了一场,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疲惫极了。她现在就想赶回去宁王府,好好地睡一觉。
“悦堂姐,你好敷衍哦。同我说话时,竟然连笑容都没有。”
芳欣不依不饶,她讨厌被忽视的感觉。
婉悦抿了抿嘴角,算是笑过了。她的名声不太好,便不想在皇宫里惹是非,而且芳欣还是个孩子。和她较劲也犯不着。
“……笑的好难看。”
芳欣受惊吓一般,往后退了两步,颤巍巍地扶着宫女的手:“还不如不笑呢。”
大家都说悦堂姐是皇祖母心尖尖上的人,她一点都不怕。皇祖母也很喜欢自己的,上一次她去寿安宫请安,还被赏赐了一盘绿豆糕呢。
虽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皇祖母疼她的心意,就够炫耀了。
婉悦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春华心疼主子,屈身给芳欣行了礼:“十公主万安,我们郡主的身体不大舒服,要先走一步了。”
“不舒服?”
芳欣眨了眨眼,有了主意:“宮里多的是御医,我差人去请一位吧,也给悦堂姐把把脉。瞧一瞧她的症候。”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指了指春华,问道:“你是谁?”
“奴婢是贴身伺候郡主的丫头,来自宁王府。”
春华的话音一落,芳欣便瞪圆了眼睛:“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奴婢啊,但我瞅着你的派头可不像,说话的语气倒像是主子。”她笑得刺耳:“悦堂姐,你教导奴婢的本领不太好,需要妹妹帮忙吗?”
“不劳费心了。”
婉悦最烦这种没事找事的。
她顺手拉住春华,转身就走。
“站住……”
芳欣一时间被眼前的状况弄得有些懵住,不可思议地:“……怎地这般没有礼貌,我还说着话呢,她们竟然直接走掉了。”
站在芳欣右侧的一位嚒嚒则低声说道:“十公主,您别介意。婉悦郡主的脾气不大好,又有太后娘娘宠着,阖宫的主子们都要礼让几分的。”
她是芳欣宮里的掌事嚒嚒,姓林。
“嗯?”
芳欣继续忿忿不平,又觉得被婉悦下了面子抬不起头,便想着在自己的奴婢们面前争一口气:“区区的一个郡主,还挺威风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有意见?”
太后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芳欣的身后:“哀家就喜欢看到婉悦郡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子。”
原本该睡午觉的,她心里却烦躁难安,又担心悦儿。左右在床上也躺不住,便想着出来散散心,结果还碰到了十公主在独自叫嚣。
“没有……我只是觉得。”
芳欣有些结巴:“觉得……”
“觉得什么啊?”
太后语调微扬,声音却冷如冰窖:“你要说明白的。”
“我……”芳欣的额头都出了汗。
她见到的太后都是满脸慈祥,一说话都带着笑容的。
何时有如此威厉的时候?分明是气在了心头。
“皇……皇祖母。孙女只是觉得悦堂姐的脾气不大好。”
芳欣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舌头都打结了。
她身后的宫女、嚒嚒们也跟着跪倒了一片。林嚒嚒更是暗中拉了一下芳欣的衣袖,让她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