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要不是宋容那张好看的脸救了她一命,秦棠景差点反手给她一掌。
但——
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近几日和宋容厮混一处,就是为了确认小皇叔的猜测,奈何这位三皇子极为警惕,寻不到一丝破绽。
此时靠在宋容身前,宋容身上有股很清的味道。
不似男子气息,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当一只纤纤细手轻抚上宋容胸膛时,侧边楚怀珉脚步微顿,余光扫到秦棠景竟作出女子娇羞的模样依偎宋容怀中,再看宋容一副翩翩公子,落进她眼中便沉了眉,心道声好一个郎才女貌,将伸出去的手拢进衣袖,下刻又伸了出去,及时把住秦棠景得寸进尺的手腕。
“不是要看戏么?再迟便散场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秦棠景哪肯放弃:“晚点也无妨。”
“不可。”楚怀珉淡色冷眉。
“可!”秦棠景五指成了爪状也没碰到宋容一片衣衫。
宋容额头却滴了冷汗出来,幸好被楚怀珉止住了,不然秦姬凰不小心碰到了她那……
不敢深想。
宋容暗暗松口气,退到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明争暗斗。
“放开。”
“你先抓我的,怎么不是你先放?”
或许,聪明的人碰到一起,总会忍不住较劲。
比如秦姬凰和楚怀珉。
她们这一斗双方竟使了内力,你来我往,谁也不让。
被搅了目的,秦棠景抬眸直视过去,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锐利,楚怀珉回望,表情始终寡淡。
*
日落风凉,王宫沉寂。
飞云殿,楚王埋首案几上处理堆积如山的麻烦,不到两个时辰终于没了耐心扔掉手中奏本。
“得批到什么时候!一群蠢货不是要钱就是要粮,孤上哪儿找去?什么事都来烦孤!”
一气之下统统扫落在地,奏本摔得七零八落,几个侍从唯唯诺诺不敢吭声,小心翼翼踱步前来,伏地捡起奏本。
许久,楚王气消了,下台拾起奏本甩过去砸侍从身上:“长公主怎么还没回来?”
“回大王……长公主说,等您处理完这些折子了她就回来。”
“孤知道的事还用你说?”楚王心烦意燥踹了侍从一脚,“给孤滚!”
“大王,长公主也是为了您好,您……”
“孤还要你来教?”
他一瞪眼,侍从半个字不敢说匆匆出殿去了。
赶走那些侍从,没人盯着,也不用解决麻烦,楚王随地而坐,坐了会自个收拾地上凌乱的奏本,这没安静多久又来了个周大夫。
周大夫擦着眼泪,顶着一张送丧脸:“大王,臣来请罪。”
楚王心情不佳,只盼着阿珉早些回来帮他处理,眼下不耐道:“周大夫觉得自己有罪,自己去领罚,不要来烦孤。”
怎么发脾气扔就怎么捡回去,不然阿珉看见又要说他了,楚王满肚子闷气起身,却发现周大夫低头仍跪在那儿不肯离开。
楚王燥:“你何罪之有?”
“难道……大王不知今日发生了何事?”
“说!”
周大夫一听赶忙跪直身,满脸苍老之色:“回大王,臣外甥邓起奉旨收税,可这厮受着大王隆恩暗地里净干些欺压百姓的勾当!不但增收赋税竟当街强抢民女,邓起死罪难逃,已被长公主施以车裂之刑,长公主秉公执法,为民除害,值得夸赞,但邓起有今日,都怪臣管教不严,臣心惶恐故前来请大王降罪。”
他言辞诚诚,撇的一干二净,实则内心滴血。
楚王听了重重冷哼一声:“邓起仗势欺人,死了活该。”
周大夫伏地:“臣罪该万死,死不足惜。”
“你确实罪该万死,养出这种畜生!”
周大夫冷汗雨下,不敢言。
“没有人为他撑腰,邓起一个小小官职怎么敢胆大妄为?”
“臣知罪……”
“行了行了,看在你主动请罪的份上,孤就饶了你,此事与你无关与你们周家无关。”楚王不傻,当然明白周大夫意欲何为。
“谢大王隆恩!”周大夫低头掩住脸上狰狞,惶恐旁敲侧击,“可是大王,长公主先斩后奏,此事大王全然不知,到时长公主那边……”
楚王面色一冷:“长公主回来自会给孤说法。”
“臣并无他意,只是……”周大夫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做什么,有话直说!”
“大王,请恕臣多言,长公主今日为民伸冤出尽了风头,百姓跪地欢呼,这番景象先王都不曾有过。”周大夫字字扎心,“城中经常传言大王不像一国之君,就连星象占卜师者都说,都说……凤压龙,龙藏头,凤露尾,出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