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
鲁春的双腿一软,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宛若一滩烂泥瘫倒在地上。
他攀着床榻,毫无形象地开始痛哭流涕起来:“老爷,老爷……是我鬼迷心窍,我只是一时糊涂啊老爷……”
“圣教,圣教的那些人心狠手辣,暴虐无道……他们抓了我的妻儿威胁我,我不得不从啊老爷……您知道我只有那么一个儿子……我实在是没办法……老爷,老爷,看在我伺候您多年的份上……”
“你只有一个儿子,我难道就有两个儿子?”贺老馆主从榻上坐起,“老鲁啊老鲁,这么多年,我从没想过我竟然亲手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鲁春还想抱住贺老馆主的腿求饶,贺老馆主直接一脚将他踹开,厉声喝道:“贺峰!”
贺峰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他眼神冰冷地盯着地上的鲁春:“爹?”
贺老馆主:“将他带下去严加看管!手筋脚筋全部挑断,别让他有机会逃出去!”
贺峰:“是!”
“老爷!老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老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鲁春被贺峰带人像是死狗一般拖出去了。
贺峰带着人走远,本就偏僻的院落更是安静得一点声响都没有。
凌波收起折扇坐到桌旁,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贺老馆主坐在凌波的对面,他望着茶杯中的茶叶浮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气势不振,肉眼可见得出现了老态。
“老鲁他,与我算是生死之交。”贺老馆主看着茶杯,低声感慨道,“你应该从贺峰那知道了贺家的底细。”
“贺家镖局,”凌波听到是生死之交,她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鲁春和你当时都在场?那次蔺家委托的押镖?”
“不错。”贺老馆主摇了摇头,无奈道,“贺峰那个小子,竟然连这件事都告诉你了。”
凌波宽慰一句:“贺馆主他,心思淳朴,是好事。”
“真不知道等我百年后,贺家会变成什么样。”贺老馆主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三十年前的我,与贺峰脾气相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蔺家那趟镖的祸事,便是因我而起。我爹本叮嘱我,绝不可让外人知道我们那一趟的走镖路线。可我那晚喝多了酒,被人套出了话……”
“第二天上路,圣教就派了人在路上等着我们。我爹拼死护下我,我这才没有死在三十年前的那次劫镖中。可贺家,从那时起便开始衰败,一蹶不振。”
贺老馆主的语气平淡,但凌波却从中听出了深深的悔恨。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贺老馆主才变得如此不信任别人吧?却不想三十年后,历史又再度重演。
突然,凌波想到了一个可能。
三十年前那次劫镖鲁春在场,两年后的灭门惨案鲁春定然也是知晓内情,那么圣教再找上鲁春,找上贺家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就是那份被劫走的镖物!
凌波语气肯定地说:“蔺家委托的镖物当初没有被劫走,它还在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