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让虫蛊爬满全身钻入血肉是痛极痒极有些可怖,但我看那小子嘴硬的很,想必换作你,为了你们师父,也是肯的吧?”
蓝苏婉脸色微白,低头间小声地应:“嗯……嗯。”
花雨石却看见她柔白的小手抖得可怜。不由轻笑:“逞强做什,怕是正常的,不怕才是不正常呢~”
蓝苏婉忽是一怔,有些恍恍然地忤在原地。
“走吧~”花雨石牵着她的小手向茶棚外的马儿走去:“不是说忧心你师父么?”
翻身上马,花雨石轻声寥落。“真要让她死在益州,那人想必也是要牵怒于我……呵。”
言罢复将斗笠戴上,头也不回地纵马前行。
蓝衣的人呆呆地于原地站了一刻,才知上马跟上。
这时茶棚里的汉子高声吆喝着又道:“……当年凌王是太子,吴太后是皇后,明真皇帝让太子的亲舅舅益州刺史吴郁手握益州州郡兵马近十万,是为了巩固太子的势力,稳定朝纲,只是后来是七皇子当上了皇帝……”
“难道说当今皇上竟没有收回吴郁手里这十万兵马?”
“你们不懂了吧,当年皇上初登大宝,根基不稳,那吴郁可是赫赫有名的老将,一身的战功,要没个正当理由就把他给下了,那军心就散了。朝廷里原本是太子党的老臣也要心慌……”
“人都道狗急跳墙,要是撤了吴郁,太子党跟着思变,皇上这龙椅可就坐不稳了……所以当今皇上不但没动吴郁,而且连吴皇后也没动,让自己的生母当了淑贵太妃,让吴皇后当了太后。”
“怪不得吴太后竟不是皇上的生母,而是凌王的生母!”
“对了!皇上保了吴皇后,还让她坐了太后的位置,既是为了稳住凌王及太子党,也是为了稳住手握重兵的吴郁,要知这吴郁早年丧母,自小是长姐吴皇后带大,听说同姐姐的情义极为深厚,有她在朝,吴郁是必不会反的……”
“听说吴太后是染疾暴毙,死相极惨……”
“哎!就是这不知是哪个混犊子传出来的谣言,传到了吴郁耳里,就说吴太后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暴毙?而在那皇宫里,有谁能害得了当今太后?”
“所以说是皇上……!”
“你可别乱说哪!不过这吴郁肯定是这样想的了……所以皇上派人前去传旨,吴郁当场就把人给杀了,如今占据益州,已将州郡官员全数控制……”
“如今益州已乱,益州边界的人是有远就跑多远哪。”
“原本益州在刺史吴郁手里治理得也算是个蜀秀宝地,如今州里百姓都是能逃就逃……大伙儿基本都知道,益州肯定是要打起来了。兄弟我算跑得顶快的……”
蓝苏婉越听越凛,至后终于回神,抿唇肃面,向着益州方向纵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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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天隆九年,八月中旬。
益州刺史吴郁反,重兵围蜀郡毒堡。
清云宗主端木若华携大徒少央冷剑叶绿叶与三徒紫无命与之交手。吴郁以九千兵马与堡中数十名江湖中人对峙,堡中之人伤亡惨重。
后凭借虞家后人操控傀儡尸持千机血弩据守四方入口,方得退守堡中,僵持十数日。
至八月下旬,毒堡门前,叶绿叶长剑直指吴郁,万军丛中欲取此人首级!
那高坐马上的中年将领飞身跃起,手中双锏重重砸向叶绿叶胸前,劲风迎面,重如千钧,叶绿叶竟是硬接了,口中鲜血吐出的同时咬牙将剑往前掷去,破空之声如哨,在空中闪过寒芒,少央剑尖直挑吴郁咽喉,眼见将取此人性命!
下一刻竟是凌王赶到,弹指射出手中戒玺撞开剑尖,随后凌空一掌挥向叶绿叶。端木若华得知叶绿叶贸然而出及时赶来,以银针逼开叶齐,险险将叶绿叶救下。
叶萍、叶青、叶飞随之欲动,皆欲出手,被叶齐拦了下来。
“不急。”
少央剑滑过吴郁颈侧不过带出一抹血痕,向前坠去,叶绿叶挣扎着要起身拿回剑,阿紫从端木身旁跃出道:“阿紫替大师姐拿回来!”
却几乎同时,叶兰一跃而出一把接住了少央剑,落地便到叶齐面前,双手递出:“父王。”
叶齐阴恻幽冷的目光从少央剑身之上掠过,意味深长地一笑:“好。”
阿紫大眼微瞠,下瞬怒气冲冲,再要动手,被端木若华严辞唤住。“阿紫,回来。”
叶齐负手转面,看着端木若华扬唇微笑:“不想本王刚到,先生就送如此大礼。”叶齐别有深意地睨着木轮椅中的女子,并不避讳道:“可知本王此行,就是为这把剑而来?”
叶绿叶闻言震住。
“一直让吴郁按兵不动,留着你等的性命,也是为了完好无损地拿到这把剑……”
端木若华苍白冷逸的面容上,神情微变。
几名闻讯赶来助阵的江湖中人峙在端木若华身后,闻言亦震:凌王要少央剑做什么?!
“为何想要少央剑……”叶绿叶强按住胸口翻腾的气血,语声凛冽:“难道少央剑中有凌王急欲求得的东西?”
白衣之人端坐不动,想到什么,低声喃:
“宣王遗物……军库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