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景这么一颠,吓得辛越下意识的用胳膊攀着他。反应过来后又觉得不妥当,便想挣扎着下来。
“你不想上去了?”徐士景反问,不明白她在这挣扎个什么劲。
这话一说,辛越便不再动了,狠命的把自己的眼泪憋回去。她刚才一定是迷了眼才流泪的,一定是!
徐士景走到出口下面,还在思考着怎么把人带上去,辛越先着急了。
“你,你这样抱着我上不去的!”辛越看着他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赶紧阻止。地窖的出口只有半人宽,这样子打横抱上去,不是脑袋上不去,就是脚上不去。哪怕是意外,也不能是这样惨烈的意外呀!
“那你说怎么上去。”徐士景微微低头,俯视她,她一张慌乱的小脸尽在眼前。
辛越微微偏头,躲避他的目光。“你在下面把我递上去,找两个人在上面帮忙拉。”
“麻烦。”徐士景说完,左手把辛越立了起来,让她以一种微微蜷缩的姿势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右手臂转而拖住她的臀部,就像是抱小孩子一样抱着她。
辛越整个人都别扭死了,却还不敢乱动。而徐士景还在一边添油加醋,“抱紧点!待会儿摔下去就是脑袋着地。”
等到辛越别别扭扭的抱紧了之后,徐士景气提丹田,脚下踩着梯子借力,三两步便上到了地面。
上来后,辛越注意到旁边还有将士们,小声地在徐士景耳边呢喃道:“你要不放我下来吧,怪不好意思的……”
徐士景嫌这样抱着她太累,把她的肩膀掰了下来,让她平躺于自己的臂弯里,还是像最初一样打横抱着。“是该不好意思,你这一身也真够狼狈的!”
辛越知道自己现在身上味道可能不好,血腥味,米酒渍,还有地窖里的尘土,不知道脏成什么样。这样一想就更气闷了,既然他不打算把自己放下来,只好自己把头埋的低低的。
徐士景抱着辛越从东南角王叔的院子往回走,一路上碰上了不少搜寻的将士们。看到这一幕都放心了下来,有人甚至还直言说,“看吧,谁说不是小将军夫人?”
抱着辛越的徐士景脸黑了,问怀中的人:“你倒是说说,哪来的小将军夫人?”
怀中的人不应声,连个反应都没有。徐士景低头一看才暗叫不好,她手上的血已经留了许多,这样的伤徐士景看多了,不觉有异。但辛越这样一个清瘦的姑娘留这么多的血却是受不住的,眼下已然是又晕过去。
他脚下步伐加快,风风火火的进了院子,问常典,“可有会医术的人?”
那边田柳一看辛越在他怀中,情况不明。心下一急便自告奋勇,“我!我会包扎!”
徐士景看了她一眼,认出是刚才着急寻找辛越的一个妇人,点头示意她过来。
田柳先看了一眼辛越的情况,探了探她的呼吸,呼吸尚稳,只是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心下稍安,示意徐士景把人抱进辛越的屋里,她则跟进去包扎手上的伤口。
而外面的王叔自打看见徐士景抱着辛越过来后,一颗心便像灌了铅似的往下沉,等他们进了屋后便再也撑不住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吓得旁边的王婶直呼不好。
屋内,田柳把辛越手上的两道伤口都包扎好了,才稍稍放下心来。
徐士景盯着她腕部的伤口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吩咐道:“她脚扭了,也一并处理了。”
田柳刚才担心着辛越,着急忙慌的就跟着进来了。现在独自面对着徐士景,才有点后怕,呢喃道:“我……我只会包扎,不会医术。”她当初学习包扎是因为小娟她爹,其实对医术是丝毫不通的。
徐士景无奈,“那这庄子附近也没大夫?”
田柳摇摇头,“附近都是农庄,要找大夫都得进城里。”
徐士景看了一眼榻上血色全无的人,庄子上唯一会医术的正躺着呢,等她醒来医者自医吧。
“你打个水给她洗个澡。”徐士景走出去之前吩咐道,一脸嫌弃。
他走出去,看着一院子的人。刚才去寻人的将士们都回来了,站在外围;常典和半身带血的平远打头站在前面;中间被围起来的是庄子上的人们。
“王进,你这庄子管的不错呀。”徐士景冷声说道,“王进”是王叔的本名,言语间的讽刺意味是再明显不过了。“把他押下去,看起来!”两个将士立时就把瘫坐着的王叔拖了下去,徒留一脸茫然的王婶。
“其他人先回去。”现在的天色已晚,将士们也还没用饭,不适合处理这棘手的情况。哪怕他处理好了,等回去时估计也宵禁了,照样回不了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