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平远,淡淡开口,“先回去养着吧。”平远僵了这么久,一时间行动还不利索,常典和将士把他扶进去小屋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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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越再次醒来时应该是被饿醒的。她中午用完饭之后,便再没进过食,被关在地窖时还浪费了大量的体力。可是现在屋里一片漆黑,她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她伸手去够榻边的蜡烛,却什么都没摸到。不对呀,她蜡烛都省着用,今早看时还剩下大半呢,怎么没有了。
这黑夜里让她紧张了起来,顾不得脚腕上的疼痛,她立时就要下去寻找蜡烛。可是刚一下来,右脚便传来巨痛,无力感瞬间让她跌在地上。
“你想死吗?”房间里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子说话声,从说话的语气可见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辛越被这大半夜自己屋里的男子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在这?”从那狂妄欠扁的语气,辛越一下就猜到是谁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说呢!这是我的屋子!”徐士景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傍晚时他确定自己在宵禁之前赶不回去了,便打算在庄子上过一夜,问了常典才知道原本准备给自己的屋子给了辛越住。若平远未曾因为那五十杖受伤,他便会让平远守夜或同常典他们睡大通铺。可现下,两个人都受了伤,他又拉不下脸去和常典睡大通铺,只好在这屋里准备一坐到天亮。
“那平远呢,你去他那歇一会不可吗?”辛越哪怕跌坐在地上,脑筋还是一样灵活。
“他伤了,需要静养。”徐士景说道,若有他在一边,依平远死忠的性子,怕是忍着痛也要让他睡榻上。
辛越微微讶异,“怎么回事?中午时还好好的。”平远能在徐士景身边待着,那武功寻常人等必是伤不了他。
“我打的。”徐士景理直气壮。
辛越昏迷了大半天,一时想不明白,“为何?”
徐士景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自己还在地板上上动不了,却一个劲儿问旁人。“他没有看好你,擅离职守,自是要惩罚。”
“是我不让他跟着的!”辛越急忙解释道,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她稍微有点着急。
“那你也有错。”徐士景一句话就把辛越给噎着了。她也无奈,本来不让平远跟着是好意,却没想到王叔突然对自己发难。
辛越过了一会儿才好声好气的说,“世子,可以帮忙递一下蜡烛吗?许是在桌上。”
徐士景知道她怕黑的毛病,但不是他不愿意点蜡烛——“蜡烛已经用完,没有了。”
辛越差点没跳起来,“怎么会呢,早上还有一大半呢。”
徐士景再次理直气壮,“就那么点,我晚上的时候就都用完了。”
辛越:“……”
无奈的揉着扭伤了的脚,辛越只希望旁边有人的话,自己能够好受一点。接着她听到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徐士景站起了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
数九寒冬里,外面淡淡的月光柔和的照射了进来。虽然有一阵寒意,但是却让辛越舒服了不少,同时也让她看到窗边那位背着手俯视自己的人。
“世子怎么过来了,”辛越一边借着微弱的月光推拿着扭伤的脚,一边问道,“碧文难道没有先去找平安吗?”这是她自下午见到他后便一直好奇的问题。
虽说碧文一直都想在世子面前露露脸,但依着世子对下人们的态度,尤其是“碧文”,应该不可能去搭理。
徐士景站在窗边,回头看她。辛越还是坐在地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许是脚疼得厉害,她一双手一直在按着扭伤的脚腕,那白皙的脚丫在月光下有点刺眼。
他移开目光,说道:“你怕不是盼着平安来,你好忽悠忽悠几句让他带你回去。”
辛越被徐士景戳中心思,有点心虚。确实,她让碧文去找平安就是不想让世子过来,世子若存心把她留在这里,那肯定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如若过来的是平安,她还有游说一下回去的可能,到时候只要见缝插针的找个机会见到老夫人,那就算世子再要把她送回去也是不能。
徐士景看着她被自己猜中了心思的样子,很是舒坦。大发好心的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胳膊要她起来,“放心,我改变主意了。明天你便随我回去——绾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