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仅存的理智思考了几秒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舒淼刻意忽略了那个最有可能的可能性,轻轻挣脱开了他的怀抱。
向知也再一次摸了摸他的头,又滑到他的脸颊上,将他的眼泪轻轻拂了去。他就那么蹲着,拔手放在舒淼的脸上很久。
直到舒淼反应过来,转过身子接着往嘴里塞东西吃,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向知也回到座位上,眼含笑意地看着他,故意打趣:“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未婚夫?”
舒淼听到这个称呼,心里更加别扭了。
不是他不喜欢,是事情不应该朝这个方向发展——起码不应该发展得这么快。他心里有种错位感,又觉得自己在事实上来讲,的确是凭借一张脸获得了这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向知也见他眼尾红红的,一句话也不说,求婚的喜悦瞬时少了很多:“淼淼,你不开心?”
舒淼摇摇头,冲他笑了笑:“没,没有不开心,可能是太震惊了哈哈。”
他又满满灌了自己一杯,装作跟向知也开玩笑的样子:“你的戒指呢?我是不是也要给你戴上?”
向知也又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里面的戒指比舒淼手上那枚稍大一圈。舒淼喝的有点多,晃晃悠悠把戒指拿了出来,套了好几次,才把戒指套在他手上。
然后又伸出手掌比了比,向知也的手骨节分明,他自己的手洁白纤细,看起来倒是很登对。舒淼拍了向知也的手一下,故作轻松道:“戴了就不能摘了哦。”
“嗯,不摘。”向知也点点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夏夜的风吹散了白天的暑气,给这个小花园里带来一丝清凉。周围栽种的繁复葳蕤的叫不出名字的花层层叠叠地开着,青草香混着花香,让这个夜晚变得浪漫起来。
舒淼的头叫风一吹,不仅没有变得清醒,反而更加眩晕起来。不过他倒是有点感谢现下的不清醒,起码尴尬和羞愧感确确实实少了很多。
他这么想着,又喝了一点,似乎非要把自己灌醉不可。
向知也看他这个不醉不休的架势,皱了皱眉道:“你喝那么急做什么?”
他没想太多——舒淼昨天给他发的消息让他辗转反侧了一夜,一大早就去久负盛名的店里买了最昂贵的戒指。舒淼说的这些自暴自弃的话,不仅没有让他愤怒,还让他有些雀跃起来,觉得就这么订婚也很不错。
看到舒淼此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他才有些不明所以的愤怒。
“没什么,我吃饱了。”舒淼放下叉子,“我们走吧。”
他的头晕乎乎的,又只穿了一件短袖,让风吹的有些冷了,想要回去躺在被窝里暖和暖和。
向知也早就把单买好,看他被风吹的有些瑟缩,没有把自己的风衣拿给他穿,而是穿在自己身上后,把舒淼拉了过来,抱着他裹在怀里。
舒淼蓦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被风吹出来的鸡皮疙瘩变成了奔涌的血液直直冲向头皮,他没跑开,而是往对方怀里钻了钻。
他含混着酒气的呼吸声喷在向知也的侧颈,头越来越沉,像是快睡着了似的。向知也圈着他的手臂缩紧了一些,就站在那里让他靠着。
不知过了多久,舒淼突然睡醒了似的从向知也怀里分开了一点。向知也拍拍他的脊背道:“不睡了?”
舒淼懵懵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出来,代驾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向知也和舒淼一起坐在车后排,舒淼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醉着,理直气壮地靠过来取暖。
车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夜空里连多云彩也没有。舒淼把头倚在向知也肩膀上,伸出手来就着月亮的光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有那么好看?”向知也觉得他像个小孩子在看新的玩具,故意揶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