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只是那个机会。”床铺上已经知道伏戌波所作所为的燕御潮静静地对自己的妻子说道。
铁城的中央那高垒而成的鼎元馆上,吴梓潇望着栏杆外的细雨绵绵,望着淫雨霏霏下远处站立沉默的人群,自语道:
“这就是权力纷争的代价吗?这就是追寻自由的自由者最终成为阻碍自由的枷锁吗?你画了规范的圈,可这圈圈不住奔向自由的白凤。”
背后忽然传来沙哑的回应:
“圈不住,那就压,压不住,那就爆发。”
吴梓潇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望着躲在黑色长袍下的人。
那人安静地望着外面的雨,突然抬手,一张绿竹笺嗖的一下落在方石上:
“云族苗子不多,可惜了。”
“字是好字,人亦是好人。潜心所学若修习我术法,必然进境迅速。的确可惜了。”仔细将那墨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原本神色有些愁苦的吴梓潇,渐渐端正了面容,眉头蹙起,说道。
“伏戌波做出这场戏的目的你可懂?”那声音沙哑的人盘腿就地而坐问道。
“我只是修习术法的人,朝堂之事与我江湖无干。”吴梓潇冷声道。
“吴梓潇。伏戌波不是武痴。他没那么无耻。只是他身在朝堂,心却在江湖之上。他相待的地方不是非徒谷,而是那人飘然而去的潇洒。”
“宁钊会死吗?”
“不知道。”
“燕御潮会死吗?”
“不知道。”
“云族真的就此灭亡了?”
“他不死,便不亡。”
“自由真的重要到,连你这样身居庙堂之高,也要奋力而挣?”吴梓潇无法理解隐藏在黑暗中这个能够自由来去修罗境任何地方的人,正如他终究无法理解自己多年好友心中对自由的追逐。
“这城,终有一日我要让它成为废墟。燕御潮说过的话,我回应给你。”那人站起身子,身形没入黑暗中,回答道。
“林萧,林萧”昏暗中有人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签了这契约,你便能什么都会拥有。”嘶嘶声使人毛骨悚然。
他浑身一震,霍然张目。
安静的房间内,是身边浅浅的呼吸声。
他艰难的转过脸,望见苹果脸庞上被洗去的纯净无暇。
“自由!自由!自由!”耳中渐渐传递进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
女子睫毛微颤着睁开眼睛,睡眼惺忪,而后惊乍道:
“嘿,试验体,你醒啦!”
“试试验体?”林萧呆呆地看着那张脸从纯净无暇重新点缀着点点雀斑的面容,怔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