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也没真想弄伤她,就是吓唬吓唬,哪知道这人这么不经吓。
她一把松开对方,冷冷道:“滚!回头再来我家撒野,这脑袋就别想要了!”
“你……”刘婶儿捂着疼得要死的脑袋瓜,气得指着胧月骂道,“小蹄子,算你狠,这事儿咱没玩,老娘迟早要你不得好死!”
骂完怕胧月上来打她,赶紧麻溜地跑路。
她一走,李周氏却慌了,就差哭了:“这……这可咋整,那刘家妹子家里人多,这要是真闹起来……”
胧月皱眉,见她一副拽着衣角转圈圈的怂样就心烦和窝火,这世道就讲究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你不强硬,别人就能把你欺压得生活不能自理。
“娘,那刘婶儿故意找茬,是她家胖虎不对在先。”
小叔子阿秋从李清牧身后探出个小脑袋说,结果被他按了回去,“方才怎么不出面?”
李清秋弱弱吭声:“她壮,我没三嫂厉害。”
“嗯,那你多吃些,将来吃壮了和她打擂台。”
“三哥,咱家没那么多吃的。”
胧月知道李清牧这么说是为了缓和气氛,别让李周氏太紧张,可小叔子不给面子,这下尴尬了。
李周氏还在那边急得搓衣角,李清牧道:“娘别怕,回头他们找来,只让他们找我。”
胧月瞅着他,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背书,心中暖乎乎的,又见他进屋,就跟了进去。
里边,李清牧铺开了文房四宝。
他平日里的收入来源就是画画写字,拿去装饰店卖,要么就是给人抄书。
他的画和字一向很好,只是因为身份低微,卖出的价格不算太高,但勉强够这家人口粮。
但要支撑他每年的束脩和赶考的钱银,就有些困难了。
李老爹腿上有腿疾,一到冬天就疼,要花不少钱买药,更别说下地干活。
大哥和二哥倒是可以,但自家没有地,只能去做佃户,收入微薄。偏偏二哥的媳妇儿张氏是个混不吝的,喜欢将李家的银子往她娘家搬。
张氏娘家上头有个姐姐,为了传宗接代,专门招了个上门女婿,前两年生了大胖小子,成了张家的宠儿,她时常回娘家看看,并且每次都带许多吃喝嚼用,附加小几两银子。
这些开销,可都是用的她相公卖字画的钱。
胧月觉得这事得跟自家相公好好说一说,自己挣的钱就得捂好了。
她可是记得,李清牧就是在今年参加府试并高中,但回来时因为银子不够用,一路磕磕绊绊的,或是给人打点零工,或是索性用冷水充饥。
考试后天就冷了,他一身单薄的衣裳强撑着回到家,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结果差点丢了性命,即便后来好了也落下病根,时常夜里咳嗽,用大夫的话说,是寒气深入肺腑,没得治,只能养。
那时二嫂明明有钱的,但就是不肯拿出来,说白了眼里就没他们李家人!
想到这,胧月对二嫂生出厌恶的情绪。
胧月看着男人在认真的作画,脑子想着怎么赚钱。
李家缺钱啊!
“明日我要去县城里买点布料。”
李清牧抬头一愕道,“娘子要这做什么?”
“哼,还能做什么?做点绣活,多少能卖些钱。”胧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不会觉得你家娘子就是混吃等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