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后面的人看不清,但是凑凑热闹也好,乡下难得有什么娱乐活动。
很快舞台上亮了,大灯照耀,扩音器也就绪。
先上的是李书记说了一番开幕致辞,接着是领导们讲话,总结今年的工作,表扬大家的辛苦付出,鼓励大家再接再厉。
约末花了半个小时才讲完,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但是群众热情高涨,大家都把眼神投向舞台,有的人还爬到房顶上,树上看,小孩则坐在爸爸的脖子上。
朱晚沁有一个照相机,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平时因为胶卷难得,所以很少拿出来用。
今儿因为重大场合需要拍照,她便被找来帮忙拍拍舞台,拍拍领导讲话,最后拍拍演员大合照。
拍完几张领导的,戏便开始了。
开幕是演小两口结婚的场景,她眼神却一直注视着不远处的林妙音。
林妙音不知道和孟远峥说了什么,便一个人离开了,孟远峥是副导演,不能离开,便又盯着台上了。
她皱了皱眉,叫了自己的好姐妹过来,和她打了招呼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会,要是领导问起就帮忙说下,一会儿戏完了她再回来拍照。
这场戏可能要演两个小时呢,暂时离开也没事,好姐妹没有任何怀疑便答应了。
却说林妙音此时正步履匆匆地往山上走。
她前几日才想起,好像在元旦这天,大家都忙碌的时候,队里的猪舍发生了一起强.奸案。
张慧在检讨大会后就被安排来养猪。
养猪是很累的活,又脏,工分也低,住也要住在猪舍旁边,要看管谨防半夜有人偷猪崽。
半年来每天的辛苦劳作已经让她丧失了斗志,磨平了锐气,人看着像老了几岁,身上都带着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生活似乎很无望。
跟她一起养猪的是家里成分不好的,但是那些至少还有亲人在,她就孤家寡人一个人。
今天是元旦,她只要熬下去,等到过年,就可以回家了。
其他人都去听戏了,她在猪舍剁草料,煮熟后喂猪。
这几头猪是她看着长大的,夏天她来的时候还是半大的,现在已经长得肥墩墩的了。
想到过不了几天,队里就要杀年猪了,她心里一酸,又倒了几瓢主食进槽。
“吃吧,多吃点。”
伴随着猪吃食的呱呱声,她听见了一丝不寻常的声音,抬眼看去,见小路上摇摇晃晃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好像是队里的老流.氓,四十几岁了还没结婚,赚的钱都拿去喝酒了,身上穿着破了洞的烂棉衣,胡子拉碴,宛若流浪汉。
这人喝得醉醺醺的,估计是走错路了。
张慧皱眉,拿着瓢敲了敲猪圈栏杆,道,“同志,你走错路了,你家不在这儿!”
男人抬起头,听见张慧的话,不知道哪根筋被挑到了,不满地把酒瓶子往石头上一摔,叫道,“这,这就是老子的屋,你,你是哪个臭婆娘,你敢拦老子?”
张慧心情也不好,闻言大声道,“再不走我叫人了!”
“叫人?诶嘿嘿,叫,你叫啊?他们都,都看戏去了,你叫,看,看哪个来。”
男人眼神迷离,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张慧吓得发出尖叫,夺路而逃,但是这儿都是猪舍,没有屋子,男人几步就抓住了她,把她扑倒在地上。
“你,跑,跑啊,老子叫你跑。”男人狠狠地打了张慧几耳光,嘴里的酒气和臭味喷到她脸上。
张慧被他死死按着,始终挣脱不开,唯有发出尖叫反抗。
男人的手伸到她领子里,还没摸进去,突然他脑子重重地挨了一石头。
而这时,不远处响起了轻微的快门声。
他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脑子一黑,咚的一下倒下了,趴在张慧身上。
张慧察觉有人来救她了,用尽全力把男人翻开,他脑袋又咚的一声撞在了一边的石阶上,鲜血缓缓流出来。
此时,远处天空响起了烟火炸开的声音,整片天空都被照亮。
张慧站起身对着男人一动不动的身子又狠狠踢了几脚。
林妙音来的时候在路上捡了个大石头,刚刚下手也没轻没重的,只想着一定要把人砸趴下才行。
如今立马拦住张慧道,“别打了,快看看他死了没,死了你我都走不脱。”
张慧虽不知为何林妙音要救她,但是目前很重要的不是这个,她蹲下身探了下呼吸,点头,“还活着,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有点惊魂未定,下意识地看向林妙音。
林妙音道,“你现在立马去找李书记,就说这人喝醉了,跑来闹事,结果自己摔了,头撞石头上了,等会我把这石头丢池塘去。”
说着她扬了扬手上砸人的石头,“接下来的不用我教你了吧,不要透露我出现过。”
说罢转身要走,张慧叫住她。
“等等,你为什么要救我?”
林妙音转身,笑了笑,“因为良心。”
作者有话要说:她们不会成为朋友,女主只是想让自己良心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