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话说就是了。”
“我看你这玉佩眼熟,想仔细看看。”
“不过是早上爹爹给的,我看大姐那腰佩更好看些。”
北月也大方,取了腰佩下来,“昭昭你若喜欢你拿去戴就是了。”
她可不想拿北月的东西,却也不好太拂了北月面子,“怎好夺姐姐的东西,我这有了爹爹给的,便也够了。”
北月刚想再说,北蓉突然道:“啊!我想起来了,你这腰佩不就是二伯长带的那个吗?原来是二伯心疼你,特地把自己戴的玉佩拿去重新雕刻了。”
北蓉说这话的那副模样,就差没写上嫌弃二字了。北央虽懒得和北蓉一般见识,但是自己爹爹的心意却不能任这么个人随意践踏了。
“姐姐好记性,那看来我一会儿得顺便给爹爹挑个好的。”北央又笑,“爹爹对我这般好,姐姐你是不是想大伯了。”
北蓉听不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倒真念起了自己爹爹。只北月看着北央眼光闪闪。一边说着挑个好的,那钱可都是从公中出,二房多用了一分,大房处就少用了一分。还刺北蓉没爹疼,刺北蓉不就是刺她北月。
本打算说上几句,又想起选秀那事儿。家里都把册子准备好了,只待北央及笄之后就交上去。一个快入宫的人,又是这般的姿容。倒犯不着和她置气作对。是以北月又岔开了话题说了些其他的。
到了寤寐斋,轿子停了。三人将面纱带好,才下了轿子。
寤寐斋在京中不算多么出名儿。达官贵人光顾的也少,但胜在首饰样式儿新奇,别家也找不到,还有很多都是独一份的。生意也就不错。
安国公府如今也就只能逛逛这不贵但还算别致的铺子了。
店里小二一看是三个姑娘,穿的也都是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官宦人家的姑娘,招呼的也热心。把店里的好东西搬出来不少。
北央一一扫过,并没看的入眼的。她跟着神尼后头,好东西见的不多,但绝对不少。遑论神尼爱玉,北央跟后头多少能辨得玉石的好坏。
好比这小二拿出来的这些玉簪,玉镯,皆是下品。这样的东西戴出去还不如不戴。便是占了个新奇,也没什么特别的。
北央兴致缺缺,本就是来应付差事,也就没用心看。一整套的头面儿就算了,只随意点了个发梳,玉簪,和步摇。
姑娘家被拘的紧,北央无甚兴趣却耐不住北月北蓉看的高兴。即便好些个东西都看不上,挑挑拣拣也是乐呵。
直挑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算作罢。这家逛完,又要去逛逛衣料铺子。
刚出寤寐斋,突见远处一骏马疾驰而来。轿夫连忙将软轿挪了地方给那马匹让路,待从眼前经过,北央仔细看了看那御马的公子。
束发银冠,面如美玉,目如点漆,只这一眼就让人不得不感叹真是好个俊俏的公子哥儿!
北央看那骏马疾驰远去,虽惊叹于那公子的面容,但好歹师兄珠玉在前,并未过多注目。待回神看了两位姐姐,那视线仍未收回。
北蓉回神,见北央一脸懵懂。只当着她是好奇刚才那公子是谁,也不知北蓉是怎么想的,语气之间还多了一分得意,“知道刚才那是谁吗?”
北央摇头。
“那是楚平王唯一的儿子,顾炎。都唤他顾三爷。”北蓉还等着北央接着问,就被北月打断“是了是了,就你知道的多,还不快走了。咱们还得去给晨哥儿逛逛文房四宝呢。”
软轿之内,北蓉似有些兴奋,北央没问,她仍旧喋喋不休。北月制止都无用。
北央对京中之事知之甚少,也就认真听了。
原来楚平王是朝中唯一的外姓王侯,还是镇守边疆多年的将军。不但手握兵权,更极得皇上宠信。镇守边疆十余载,回京次数寥寥无几。
这唯一的儿子顾炎便一直被楚平王府的老太君养在身边,之所以京中唤其顾三爷,乃是因为楚平王前头还夭折过两个孩子。
皇上念其爹娘子嗣艰难,又不在京中,顾炎便从小和各皇子一同在宫中习字读书。
算得上除了皇子之外的头一号金贵人物。
看着北蓉那模样,北央心里发笑。心道这算哪门子金贵,若真金贵,那顾炎该是从小被楚平王带在身边,而不是跟个质子一般,留在京城,留在天子身边。
想起自己境况,便也知道了。这世上为人爹娘的,无什么难言之隐,哪里舍得与子女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