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来了蜀郡便将那村子里里外外查了,你可知道那钱大娘是何许人也?”
“难不成和这山贼头子吴重沾亲带故?”
“那倒不是,那钱大娘心善,算是这山贼二当家钱殊的养母。那处山民心思简单,倒不难查。”
北央对这山贼没顾炎这般清楚,听顾炎意思,总归是心有成竹便是。既然如此,好久未曾施展身手,这回就当给弦月刀见见光。
她那双小手在顾炎腰间摸来摸去,除却自己那弦月刀,却怎么也摸不见顾炎的软剑。
“手脚规矩些。”
话音一落,便听门吱呀一声开了。
此刻已过卯时,可不算早了,这个时候来,说是只说说话便不大可能。
比起身后那寒气,北央则从容多了,手上一动,毯子将顾炎盖了个严实。皓腕一伸,将床帘掀了个缝隙,朝着正在点亮蜡烛的吴重道:“我这会儿要睡了,来了作甚?难不成又说些有的没的?”
“小娘子火气莫这般大,不过来瞧瞧你。”吴重身上酒气甚浓,屋子里头一亮,转头去看床榻上的人,不过是个半起身的影子,就勾的他心里难捱的很。
吴重自认为自己已算对这美人够怜惜的了,这几日见她连小手都没摸,生怕吓坏了娇滴滴的娘子。每每一瞧那面容,便觉着浑身骨头都酥软了。心中暗叹那腰身够细,一身皮子够白,怕是在床笫之间风情能勾了人的魂儿。
他不爱雏儿,便是这般成了亲知晓风月的最为惹人。
今夜饮酒是再耐不住,即便北央月事在身,盼着是不是能用了那口...
越发想,越是心痒难耐,可到底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心里头还是提防了些。这世子妃瞧着也不像那般容易从了的人,是以并没直接朝着床铺而去。
吴重只先去了床侧将床帘挽起,好瞧清楚这内账里头的光景,看看这小娘子是不是拿了什么暗器。
不过刚挽起半边,吴重脚步一闪,就要朝着门口而去。北央含笑,忽听一声刀剑出鞘之声,身形快得让人瞧不清楚。这一息,吴重已到门边,下一息,北央便将刀架在了吴重脖子上。
还没等显显威风,便听吴重身后衣帛裂开之声,北央瞪大眼,就见着顾炎手里头不知哪里冒出钩子直接穿了吴重肩胛骨。
一声嘶吼,震耳欲聋。
吴重受不住身后之痛,直接半跪在地上。北央脚上一动,直接将房门踹开,果不其然,门口已无人,心忖这两个丫鬟反应还挺快。
“三爷怎的不直接就将他杀了?”
顾炎摇了摇头,眼神瞥了外头一眼,北央心领神会,是她着急了。就算她和顾炎武功高强,应付这八百山贼也是吃力,拿这吴重先拖延些时候,再不济也能当个肉垫子。
吴重额间鬓角沁了许多汗,除了一开始那声嘶吼倒也未曾再呼痛,目眦欲裂的瞧着北央,那张脸美若天仙,心里头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又侧头对顾炎凶神恶煞道:“是我吴老三晃了眼,要杀要剐敬请随意!”
顾炎不语,瞥了那吴重一眼,踱步去了屋外。
北央也懒得和这人叨叨这些,手上丝毫没客气的意思,直接使劲扯过了那钩子后头的长绳。吴重忍痛,并不做声,只盯着周围,盼着能寻了机会脱身。
风声鹤唳,脚步之声不绝,火光渐近,颇显肃杀之意。
一出此处院门,便见外头乌泱泱站了一片手持刀剑的汉子。成片火把,照得一群人面目可憎。
从中走出一瘦高独眼龙的男子,见旁人对他恭敬,便知是那山贼二当家钱殊。钱殊并不看顾炎北央,只盯着吴重:“大哥因着个小娘子便着了道,还拖累一帮弟兄,便自绝性命了去吧。省的我们还得救你,碍手碍脚。”
说完,两枚飞镖既出,吴重想躲,却被北央扯了绳子,原是朝着他喉咙去的飞镖,其中一只便歪了些,插在吴重眼睛里,另一只也够取他性命。
吴重挣扎片刻,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原还以为这大当家二当家还有些情谊顾忌,没想到这钱殊压根儿没将吴重放在眼里。也怕是好不容易寻了机会理由,才除了绊脚石。
“二位贵人,请便吧。”
北央顾炎四目相对,见对方眼中丝毫无怕的意思,双双含笑,将背后留给彼此。
长夜漫漫,等着他二人的将是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