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事情,朱厚照还不满了老半天。
一度觉着,在弘治皇帝病情之上,他们二人只推诿了,现在却得到了奖赏,实在不公平的很。
谢至倒是表现的颇为淡定,在这个事情上,他不能计较太多,有朱厚照为他说话便也就是了,他若再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倒是显得他有些斤斤计较了。
那次在乾清宫见了一面弘治皇帝后,谢至便再没去过乾清宫,也没再见过弘治皇帝,对弘治皇帝所言的事情也渐渐放于脑后了。
这是个大事情,弘治皇帝不说,他只当是不知晓也便是了。
毕竟当时弘治皇帝才刚刚恢复了清醒,意识还有些混沌,是一时没考虑清楚之言。
弘治皇帝不再提起,谢至也只当从没听到过便是了,总是不能抓着弘治皇帝,非要让弘治皇帝兑现此事吧?
弘治皇帝对他所做的一些事情完全持支持态度,换不换人的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就这样过了一月,弘治皇帝也彻底痊愈了。
容光焕发的,看起来比以往还精神不少。
在这一月时间当中,大部分的朝政还是由朱厚照在负责,弘治皇帝虽说在这期间也面见过几个朝臣,看过些奏折,却从未干扰过朱厚照的决定。
弘治皇帝痊愈后,所有人都以为也到了该是重新交权之时。
没成想,弘治皇帝却就乾清宫召见了内阁三个大学士,司礼监的萧敬以及谢至。
谢至作为这段时间的辅政将军,与这些重臣一块被弘治皇帝召见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在这些人先后到了之后,弘治皇帝酝酿了半晌,才道:“朕准备正式禅位给太子了。”
“什么?”
包括谢至在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谢至以为弘治皇帝在禅位的事情之上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却是真有这个打算了。
而其他几人对弘治皇帝这个意思那是第一次听说,怎能不震惊。
刘健率先出口,试探着问道:“是不是陛下的身体?”
弘治皇帝这么着急禅位,除了病情还没控制住,他们也想不出其他原因来了。
刘健询问之后,弘治皇帝好像怕他不相信似的,竟还起身,在房间当中走了几步,摆手回道:“不,朕的病已经好了,这几日,朕感觉精力比以往都还要旺盛。”
没等刘健再做询问,弘治皇帝便主动回道:“大明能有如今这般生机勃发的局面,全因谢至当初与朕所言的那个一县富一国,云中的率先富强带动了大明的国富兵强,可朕觉着如此还不够,还得大刀阔斧彻底剔除掉还余留的痼疾,可留到最后的这些痼疾已是深入骨髓,朕没有那个锐意,也没有胆量,太子年轻力胜,由他去做这个事情方为是最合适的,而且这个事情越早做越好,做的越迟,越会深入。
朕再在为几年,不仅会失掉剔除这个痼疾的最佳时间,到时太子年轻不服输的性子也被磨平,又有谁敢去剔除这个痼疾。”
谢至一直以为弘治皇帝对朱厚照你除了看不上还是看不上。
真没想到,弘治皇帝对朱厚照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还多有赞赏。
弘治皇帝把能说的都已经说了,而且已是打定主意的那种。
刘健等人还真就不好多劝,他们若是以公心来说,大明若还想更为富强,那便还需要往下去剔除顽疾。
越往下,需要动掉人的蛋糕越多,这将会是个艰难的过程。
而能做这些的人便得有一个勇气和胆量,不可顾忌太多。
未知的这个事情,谁都不知晓怎样。。
大明可能会随着这个变化一飞冲天,也可能会因此一蹶不振。
总不能因为怕失败,便不敢尝试吧。
刘健等人没再阻止,弘治皇帝才又道:“司礼监拟旨吧,于下月初三朕正式禅位。”
一直没说话的萧敬,听到弘治皇帝的吩咐之后,才道:“陛下,今日都已经是二十了,十几日的时间,是否有些仓促。”
皇帝初等大宝可与太子监国不同。
太子监国随便往哪里一坐就能发号施令,皇帝初等大宝,需要多个衙门协同合作,把该走的礼仪都一步步完成。
早在一月之前,弘治皇帝便已在这个问题上询问过谢至了。
那便说明在这个事情上,弘治皇帝虽没再与外人透露过一句,却是是考量了一个月的。
既然是已经考虑了一个月的事情,那该考量的肯定是早就已经想到了,何必有需要萧敬这个时候再做提点。
萧敬建议之后,弘治皇帝很快回道:“命礼部加快时间准备,下月初三务必新皇务必要登记,另外还要着手准备新皇年号。”
历史当中的弘治皇帝不是在位十八年吗?这才十五年,明年才十六年,还有三年时间呢,他这个穿越者带来的蝴蝶效应未免也太大了吧?
对于此事弘治皇帝明显已是打定了主意,刘健等人甚至再劝无易。
换了一个问题,开口道:“今岁还要举行秋闱,新皇突然登基,天下士子难免会人心惶惶、”
这倒也是个合适的借口,毕竟换了皇帝,也不知晓皇帝的喜好,更不知晓新皇帝登基之后有哪些新的执政手段,他们准备的那些又是否妥当。
弘治皇帝笑了笑,回道:“朕这病若是没能痊愈,那太子还不登基了,秋闱只在各地举行,影响大不到哪里去,等到明岁的春闱,这些士子便也都习惯了。”
这个回应倒也合情合理,弘治皇帝这是痊愈了,若是弘治皇帝突然驾崩,难不成为了秋闱的事情还要封锁着这个消息秘不发丧不成?
弘治皇帝明显是打定主意的事情,即便找再多的理由劝说均能被弘治皇帝反击回去。
即使如此,刘健等人也只能认了。
这些时日,他们也与朱厚照接触了不少,以往那个不着调的少年已不复存在了,现在这个太子沉稳了不少。
若朕由太子登基的话,应该也差不了多少的。
刘健和萧敬等人不再反驳了,弘治皇帝这才又笑呵呵的开口,道:“除却新皇登基之外,其他的皆都保持不变,谢至还未辅政将军,其他几位卿家皆都各司其职,至于往后的任免全由太子说了算,朕一概不插手。”
弘治皇帝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对刘健等人的任职以及君臣情分只到这里了,往后如何任免那都是新皇的事情了。
刚才刘健等人还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再听弘治皇帝这么一说,他们怎有些伤感了。
弘治皇帝禅位,代表属于他们的辉煌不在了。
新皇即位必然是重用他手下的人马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不会对他们这些前朝的这些老臣委以重任的。
毕竟他们的想法就存在很大的不同。
不管他们有何想法,现在弘治皇帝禅位的事情已成了定局。
商谈过此事之后,弘治皇帝便随手把几人打发了出去。
毕竟新皇登基的事情后是与弘治皇帝没多大关系,在这个事情当中,弘治皇帝也无需操多少心的,但刘健等这些人就不一样了。
一些登基之时的礼仪是不需要他们一点一滴去办,但大致上还得是需要他们把控一个方向的。
而且弘治皇帝这道旨意一出,到处都会有官员怀着各种想法上折子的。
他们还需处理这些折子的。
萧敬还得去拟旨的事情,自然是忙的很。
现在这个时候清闲的好像只剩下谢至了,早知前他便是辅政将军,现在他还是辅政将军,他只需按部就班照着往常那般处理了自己的事情就成,其他事情还真就不需要他多操心得。
现在他唯一操心的事情就是那些前来拍马屁的人。
毕竟现在他可是正式的辅政将军,新皇面前的红人,靠上他,那便等于是靠上新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