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叶春秋甚至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嫉妒这里的人了。
要知道,在大明,出海永远是一件风险极高的事,所以海贸,要嘛必须动用举国之力,缔造庞大的舰队去出使,要嘛,就只能单靠民间少部分不畏死的人,冒险出海。
可是在这里,出海则成了一件很轻易的事,因为他们的出海口,不是地中海便是黑海,这两个海,最大的特点便是几乎都被陆地所包围,海面上没有大风大浪,没有所谓的波涛汹涌,因此佛朗机人,还有这奥斯曼人,他们自几千年前开始,便学会制造一些简单的船只,下海经营、运输,或是互通有无。
叶春秋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不禁喃喃自语道:“这海洋对大明来说,便是进入了游戏就要打大boss,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没有足够坚固的海船,不动用足够的物资,百姓们下了海,便几乎等于是在赌命了。可是这里的人,特么的居然还有一个新手村给你练着,先从简单的船造起,反正也不打紧,因为这海相当于半个内湖,即便是有一些颠簸,普通的船只,也勉强可以应付,这足以给他们相当长的时间从这下海之中,尝到甜头,等到他们尝到了甜头,技术进步了,方才可以走出这黑海和地中海,去面对真正的汪洋了。”
假若在大明,也有一个内海,那么朝廷又怎么可能还会挖掘运河,去维护一个庞大的漕运系统呢?而一旦使用的是海运,便会有无数人投身进造船和在海中为生之中,或许……当大家对于海洋都不感到陌生了,没有对未来的那么多的恐惧,造船技术一日千里,无数人对海洋了若指掌的时候,叶春秋能想象得到,历史又将是另一番的模样。
就这样两日之后,眼看着伊斯坦布尔已经遥遥在望了,而这时,在叶春秋的预想下,那易卜拉欣帕夏终于找上了门。
易卜拉欣帕夏的脸色很差,看起来很是疲累。
显然,他的内心是挣扎的,他其实在这两天里已经经过了长久的思考,他很清楚,时间容许不了他一直的犹豫不决。一旦到了伊斯坦布尔,自己必定是不可能和叶春秋继续有什么秘密相处的时间了。
而摆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足以令他改变一生的问题。
这两日,他只要合上了眼睛,就就忍不住想到了那草原上的火车轰鸣着前行,想到无数的钢铁,如母鸡下蛋一般,源源不断的自那一个个烟囱的房子里运出来。
直到现在,他依旧对那样的情景感到震撼,他甚至难以想象,这个陌生的文明,到底创造了多少的财富。
他的脑子里,一直都是这些东西,甚至令他已经失眠了两天。
对于他来说,今儿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若是再过一天,等到叶春秋抵达了伊斯坦布尔后,自己的机会就再不存在了。
所以……他终究还是来了,只是神色中,依然还有着犹豫和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