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细嫩的手慢慢攀爬上肩头,炙热的指尖顺着外衫抚弄到她脖颈,那人颤抖着,小心翼翼尝试解开她衣领内侧的暗扣。湿哒哒汗水已然不受控制,衣领暗扣极力想挣脱束缚,她思绪混乱,全身肌肤因焦渴而微微泛红,被陌生指尖触碰的地方,惊起从未有过的战栗。
“您放松些。”那人动作生涩并不比她放松。
“你到底是谁?”
文阮楠意识到危险,本能挣扎闪躲,使得那人颤抖的手,越发解不开暗扣。
这人肯定不是阿宁!
自己女子的身份就要被识破!
“滚开……”
她伸出手死死按住衣领,汗珠挂满额头,眼里却掩不住写满春意,潮红难熬的脸荡漾出女儿家独有的娇羞神色,躺在床上双腿乱蹬乱踢,床单被褥一层一层凌乱起皱,直到整个人缩至床角抵住墙壁,还持着心中最后残余的一丝清明厉声道。
“滚出去!离我远一点!”
“呜——”那人似是哭出声,“呜……”
哭声渐渐变大,她清晰地听见抽泣中夹杂着委屈与羞怒,但那人竟还没有放弃,刚刚自己的厉声呵斥有如纸糊般无力,对方只稍稍愣神片刻,便再次大胆贴上前来。
“文五爷无须害怕,奴婢给您宽衣。”
“你——”她伸直胳膊反手抵着墙壁,上半身借着床边雕花木栏挺直,情急之下急喘道:“听不到我叫你……滚出去,你别脏了我的……身子,我不喜欢……”
“呵。”婢女轻蔑笑了一笑。
红色肚兜贴近遮去眼前光影,鼻间充斥陌生的梨花香气,淡淡清新盖过浓烈多情,女子雪颈系着两条红绸带,跪着仰头就要吻上她的脸颊。
不行。
“走开!”她偏头躲过,空气里滞留着无情。
眉头皱成川字,唇边咬出一排血痕。
“水,给我倒一杯水来。”
然而婢女没动,还是跪坐在身前。
“水不就在桌上,文五爷难道看不见?”对方公然顶撞。
婢女莫名的挑衅让她顿感吃惊,还没理清头绪,耳边擦过一阵香风。
蜻蜓点水的吻,真实却冰凉。
她推开眼前看不清长相的陌生婢女,怒道。
“你好不知羞。”
陌生人的亲近令文阮楠欲呕,只得捂紧火辣抽搐的小腹,用膝盖顶着床边木栏,侧过身子跌跌撞撞翻出木栏,“嘶”地踩倒一地床帏木兰素布。
床上的婢女显然没有帮忙搀扶的意思。
她从床帏里边爬出,腿脚发软无力,靠自己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利用手肘代替双腿,一寸一寸挪到桌边。
好不容易摸到紫砂茶壶,单手攥着茶身对着头顶倾倒。
茶水流过之处,暂时换得少许清凉。
忽然床上的婢女笑声如晨风拨弄银铃,点点圈圈飘入耳中。
“文五爷,您如果着急沐浴洗脸,房里一壶茶水断断供应不及。喏,就在屏风后面,林嬷嬷早就备好了浴桶,水温冷热适度,奴婢现在就来扶您过去。”
话语软软糯糯,但半晌,婢女却没有动作,甚至半卧莞尔,欣赏她一身湿透的狼狈模样。
不就逼她求饶麽。
文阮楠咬破舌尖强打精神,但收效甚微。她一手扶着桌角喘息不停,一手拍打脑袋,意识时而清醒,时而嗡嗡混沌,五脏六腑最初的绞痛退去,换上一轮猛过一轮的热流,热流咆哮着直击天灵盖,激得太阳穴突突跳动。
热!她身体快要受不住,渴望一切能够降温的东西。
“来人……”她嘶哑着嗓子叫人,竭力爬向门口。
“五爷说笑呢,奴婢不正尽心尽力伺候您吗?”
耳后有风一凉,婢女穿好亵衣扶住她的后背,文阮楠定住心神转头望去,撞入眼帘的是一双剪水般的灵眸,狡黠暗含,青涩半掩,但桃色眼梢脉脉盈笑,又有说不尽的惑人妖娆。
数一数二的姿色。
慌乱中回头,仍旧伏在地上倔强向前挪动。她想,若是世上的男子,定没几个能抵挡这种诱惑,即使自己是个假男人,婢女额头的一抹美人尖竟挥之难去,想起时不免心驰神摇,闷闷的分不清天南地北。
英雄烈里面混入的媚/药,着实厉害狠辣。
幸得她不是男子。
酿就英雄烈所用的马血,取自大宛良驹,本来就有活血壮阳功效,而齐国人居心叵测,又加了大剂量的媚/药,如果寻常男子喝了,就算是柳下惠再世,不出一柱香也会丑态毕露。
其人当众解衣脱裤,与女子拉拉扯扯。
大殿之上,彦国失颜背礼,雨霖宴最终沦为他国笑柄。
“呼……”小腹几股热气乱窜,汗珠溜着面颊滚落,她又气又羞,自己身为女子,英雄烈只喝了一口,反应竟如此之大。
酥酥麻麻的蚁走感,由小腹传到胸腔,又沾染脖子,耳垂,鼻尖都落满薄薄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