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口情情爱爱的男子,不如犬,不如鹰,不如枕边的剑。
小楠长眉一敛,举着木盒的手指紧了紧,屋内温热的沐浴香像一把勾子,她清心寡欲可以不中计,但今晚若是文阮楠来了,那个喜欢女子的驸马……
好生气。
决计不能让文阮楠这柄剑,挂到拓跋伊语床头。
披上一件薄纱衣的拓跋伊语毫无察觉,她散着发,赤脚从浴桶旁走过来,沾着水汽的手取过盒子。
她不肯小楠解开蒙眼布,只催道:“还没好哦,你先退到屏风后面。”
“……”小楠决心不能再等。
鼻子清晰嗅到拓跋伊语身上的梨花香,小楠镇定自若,从怀里摸出一方素色手绢,当着拓跋伊语的面,亲手一层一层细细揭开。
她微笑,“我仔细挑了块最大的,这酥甜而不腻,小郡主饿了吧。”
说着,把素帕之中的梅花酥推到雾气里。
“要不要我喂你吃?”
“……好呀。”
拓跋伊语当下欢喜,握住她的手腕,往身前拉了拉。
捧着梅花酥,隔着人|皮面具,小楠笑里缀着悲凉,带毒的酥饼不知为何竟变得格外烫手,屋内一切似乎静止了,她只知道,拓跋伊语正吃吃的笑,勾着头来咬酥饼。
对不起。
小楠默念。
可没有听到任何咀嚼声,她蒙着眼,突然手心一湿,拓跋伊语带水的手掠过,那枚酥饼连带手帕全被拿走,又一阵赤脚声,拓跋伊语从身前走到了右边软塌。
小楠心中微乱,自以为露了马脚,抬手扯下蒙眼白布,眼前一片白蒙蒙雾气,她挥开雾气,问道。
“怎么,酥饼不合胃口?”
软塌那边雾气不浓,榻上,铺着一层厚厚明黄色绸缎锦被,白色雾气与黄色被褥纠缠在一起,象征皇权的黄色则更霸道些,明晃晃富贵,好不耀眼。
拓跋伊语呢?
不久,小楠的眼睛终于适应过来。
拓跋伊语站在距离软塌不远的暖炉边,一身雪色纱衣如仙,衣摆长长拖到地面,她头发未干,手里拿着一块布帛擦着发间水珠,衣袖半挽着,露出一截纤细手臂。
小楠的问话,拓跋伊语好似没有听见。
而梅花酥,则好生生搁在软塌上,被白色素帕包得严实。
莫非——
小楠不自觉瞥了一眼窗缝,夜色无边,寂静的只剩黑,但细细听着风雪搅扰回廊上的灯盏,那一声声轻微噌声却像宝剑出鞘,不禁令人胆寒。
呼吸一紧,她希望不是自己多心。
悄悄走上前,又把窗户打开一些,看清回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警惕没有全然放下,小楠在想,房顶是不是也和内院一样消停?
她正向外探头。
这时,拓跋伊语突然开了口,“屋里好闷呀,这都热得快踹不过气了,楠姐姐既已取下蒙眼布,那就劳烦你把东边的窗户推开两扇,靠后那两扇,人家憋得慌。”
小楠如言,往东走到窗前,“小郡主方出浴,窗户还是半开吧,以免着凉生病。”
“听你的。”
屋内炭火暖炉多置,确实不能关的太严实,小楠听着房顶上的动静,扶着窗,手指接触到窗外锐利的冷气,脸上仍不动声色,背对着拓跋伊语笑了笑。
“人都来了,小郡主还打算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