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商人,本质是贪婪的,看到希望就?会不顾一切的抓住,收为己用,但我不想?顺着温宁这份温柔往上爬,也不能太急……我是真的很怕把你吓跑了。”
“或者是变得更加贪心,希望拥有温宁的更多。”
“还是别对我太好,我不希望我变得太贪心。”
温宁哑然。
明?明?是有些肉麻和非主流的话,可自顾舒口中说出来却分外?自然和坦荡,听不出矫揉做作的情绪。
——只?不过,还是难以理解。
“又不只?这么一件讨厌的事,顾总真的喜欢在某些不该在意的点纠结,奇奇怪怪的。”温宁沉下眼,凉淡回应。
“是啊。”
本意是反驳,未料对方却是深以为然的点了下头,一副心思被说中了的模样?。
“……”
温宁抬下颚望天,只?得淡淡幽幽道:“那?您开?心就?好,我也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了。”
“那?就?不说,继续下一站?”顾舒抬手揉着太阳穴,语气很缓,甚至还有几分想?要诱拐小朋友上钩的急切,“晚了就?错过了。”
“那?就?赶紧的吧。”温宁向来对软下语气的顾舒没辙,便也顺着顾舒的话应了声,随后洗漱去了。
收拾完了之?后余光瞥见?顾舒已经?在做早餐了,时不时揉下眉侧,她瞧着对方的面色没什么异样?,心底却还是泛起了涟漪,忍不住问,“不舒服吗?”
“可能是昨晚的烧烤吃多了,有些上火。”顾舒缓缓摇了摇头,“等会儿喝点降火的茶水就?没事了。”
“身体还有别的不舒服吗?”还是放不下心,忍不住多叮咛了几句,“别生病了。”
“不会的,我很少生病。”顾舒思忖了下,淡声回,“算下来,已经?快十年了,没病过。”
“?”
“有病例可查的。”某人又极其认真的补了句,“也可以把家庭医生的电话给你,人证物证具在。”
“……”
这话让她怎么接啊摔!
难不成还要拍拍手鼓鼓掌然后附和一句你身体好棒啊的吗???
温宁只?觉脑海里有个暴躁小人正在哐哐哐撞着墙,既无奈又不知道说什么,视线在女人面上游移一圈,依旧没看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能重复刚刚的话:“反正就?是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提,对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可以叫我帮忙。”
“不许拿昨天那?套理论压我,我这边可没有这种理的。”
还有刚刚那?串温柔不温柔的啥啥啥玩意。
她明?明?很凶的好吧!
“好,”顾舒眼神凝了些许微芒,轻笑了声,“温宁强势起来,还是蛮有趣的。”
闻言正想?接话,却被抢了去。
“那?么摆盘就?交给温宁了。”
“……行。”温宁只?得咽下那?些话。
早餐做得七七八八的了,榨汁机恰好滴了声,温宁走过去把鲜橙汁倒进玻璃杯里,再把顾舒刚刚煎好的蛋卷饼分开?放到瓷碟里,配上酱料和小番茄点缀。
没有言语,可相互的动作却莫名契合。
她这边弄好了,顾舒那?边也把锅洗好了,正背身解着围裙。
温宁视线不经?意间飘了过去,看到那?侧是个死?结,再瞧着女人够了好几回都没能顺利解开?围裙,下意识道,“我来吧。”
“啊,好。”顾舒浅色瞳仁微缩,随后缓缓盈上了柔和的暖意,“谢谢。”
“你等一下,这是个死?结。”温宁蹲下身,低低叮咛着。
闻言顾舒逆着方向微微躬身,发丝垂落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从温宁这个角度看不到顾舒的表情,但是莫名觉得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乖顺得像个可以随意蹂躏的小宠物。
解个结而已。
自己怎么又开?始想?一些虚头巴脑的事了。
温宁咬住下唇,心底有些懊恼。
解开?结还稍稍费了点劲花了些时间,待结开?了温宁浅浅舒了口气,一仰头却对上了女人低睇着自己,盛满了笑意的眼。
“如果我当初能意识到这样?就?很好了,是不是后面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近似呢喃的话,一落入空气就?散了。
“但是没有如果,不是吗?”温宁下意识反驳,语气很强硬,像是只?要语速足够快,那?就?能证明?自己的理论是对的那?样?,“何况好汉不提当年……额,反正好汉不提当年。”
末尾那?字被消了音,毕竟也不存在勇。
“我知道,”温宁背过身,听到身后那?人低低附和着,“我会继续加油的。”
总觉得喉腔里哽了什么,出声有些困难,温宁怔了怔,反应过来时听见?自己有些僵硬的回应:“先不谈这些,早餐还要不要吃了?”
好生硬的转移话题啊。
然而却得了一声无比配合的回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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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毕,司机也到了。
是位皮肤黝黑的当地男人,四十上下,看着很稳重,话也不多,车程约一个小时,男人甚至没有开?口搭过话,倒是温宁瞧着外?面的景瞧出了兴致,问了些顾舒也不是特别清楚的问题,顾舒转而问男人,男人这才应声。
这一路下来,气氛倒也还缓和。
顾舒可能有些晕车,又或许是昨夜没睡好,渐渐的打起了盹。
起先是托着腮,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后来车子在个急坡转弯时,惯性使然,顾舒整个人倚在了温宁的肩上。
温宁身形一僵,侧头瞥向女人沉沉的睡颜。
内心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不把人喊醒了。
车子自蜿蜒的山路驶下,周围景象渐渐变得开?阔,最后停留在了一座红砖小礼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