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瞳孔微微收缩,似是不解,过了好一阵后轻笑着摇头,“行啊,时间真的是件神奇的玩意儿,竟然能让顾总沧桑成这?样?。”
“温宁,我?能听懂她们刚刚的话,你想知——唔唔唔!”叶青禾眸底划过几分?狡黠,身体?前倾正做出一个冲向温宁这?边的动作就被江君拽了回去,还被死死捏住了双颊。
“害!刚刚换了当地话是为了算钱啦,我?和顾舒认识也有好几年了,为了她老人家来去方便,连备用钥匙都给了去,这?女人倒好,一单生意都没给我?揽来,那我?是不是得收点观礼费啊,刚刚就是这?么?向她提的。”江君笑容轻盈,表情放松,全然想象不出此?时的她还同?时把?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锢在怀里,语气亦很轻快,“然后呢,以我?对顾舒的了解,定会奸商上身讨价还价,贼讨厌了,我?不知道温宁有没有见过她这?面,所以换了当地话,不想破坏某人或许存在的完美形象?”
温宁视线默默落在龇牙咧嘴被紧紧锢住失去自由的女孩面上,再看了看江君的那细细的胳膊,还是没能想象出能眼前人的力气居然有这?么?大?。
胡诌能力也蛮厉害的。
一开?始也意识到对方并不想让自己知晓对话内容,温宁本身也无心追问下去,索性顺着江君的话接了下去,“也没存在什?么?完美形象。”
“是嘛,那就对了。”
顾舒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屏幕显示是司机来电。
“司机说有急事?,问我?们能不能早点走。”接完电话后,顾舒微微蹙眉。
温宁耸了下肩,表示无所谓:“我?是可以的,你还有下一程吗。”
“没有了。”遥遥看见房车已经开?过来了,顾舒冲着另外两人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好咧,有事?电话联系。”江君笑眯眯扬了下手。
看着顾舒和温宁两人上了车,她才松开?锢住叶青禾的手。
“为什?么?不让我?说,他们就缺一层窗户纸了,明明是相互喜欢的,那就是有机会的。”
刚刚江君问的那句是还没把?人追回来么?。
明明礼堂在两年前就准备好了,她都做好了好好宰顾舒一顿的打算,结果没等来婚礼,倒是等来了离婚的消息。
接着是漫长的等候与追随,好不容易等到了让她再次布置礼堂的消息,貌似结果并不如?意。
江君凝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声,总觉得这?两人间还欠了些什?么?,看着有些别扭。
“说好的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呢。”青禾摇了摇头,表情像个老气横秋的小老头,“哪有你这?样?的,讲小话就直接在人家面前讲,摆明是在孤立人嘛。”
江君捏了下青禾的鼻子,轻哂一声:“一开?始没想到啊,瞧着她们是牵着手跑出来的,我?还以为成了。”
青禾拍掉江君的手幽幽翻了翻白眼,“那你是忽略了温宁姐面上那像是见了鬼的表情。”
“是是是,就你懂得最多,明明就是个小孩子,懂什?么?是喜欢吗。”被拍了下手背,江君也不恼,反倒是觉得小大?人模样?的青禾有趣得很,忍不住顺着她的话调侃。
“你别不信,我?就是懂。”青禾还是很坚持。
“那你说来听听呗,说起来你怎么?叫温宁姐姐不叫我?姐姐呢,明明她也没有比我?大?多少。”
“就不叫,反正就是就是我?喜欢江君那样?的喜欢呗。”
“啧,所以说你不懂了吧,还有,叫!姐!姐!”
“我?明明就懂。”
“…………”
·
上了车,温宁忍不住回头看那俩人。
俩人似乎正在争论什?么?,身形相互交错,与背景相容,成了副极其和谐的画。
总觉得那会是另一个故事?了。
转过身,瞧见顾舒双眸凝神睇着自己,心底惊了下,下意识勾起话匣子:“刚刚那位是……礼堂主人?”
她还记得江君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嗯。”
“所以刚刚有人追什?么?的,也都是顾总在糊弄我?了?”
坐下来了之后大?脑思绪也开?始了正常运转,温宁很快就找到了刚刚话里的华点。
顾舒表情凝了一秒,安静点头:“嗯。”
“……”
“那时候……”顾舒停顿了下,大?概是在斟酌词句,“怎么?说呢,看见你在发呆,就想着你是不是觉得无聊了,想稍稍刺激一下,这?样?解释能理解明白吗?”
“……”
不得不说,某人弄的这?么?一出,倒是让她抛开?了听完那些喃喃低语后所滋生的杂乱想法。
“这?样?,”温宁扯唇,戏谑道,“我?是理解不了顾总的脑回路了,但有一句话倒是清楚得很,那就是顾总没一句话是真的。”
说罢便侧过头,佯装看风景。
“抱歉,我?会尽量改的,”顾舒静了几秒,淡淡幽幽溢出一句,“温宁,我?有点累了。”
温宁没回头,玻璃窗上隐隐映出身后那人的轮廓,似乎也在看着自己。
连她都累了吗。
也对,毕竟是不合适的。
-
是吧。
一段不合适的关系里,连坚持那方都觉得累之后,这?段关系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这?个念头落定,胸腔也像被笨重摆锤重重敲了一下那样?,钝而有力的疼痛迅速蔓延至周身,四?肢无法动弹,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那就回去吧。”温宁静默几秒,脱口?而出。
后面的人没有说话。
“反正再这?样?下去也是没什?么?意思的。”冷声补了一句,过了好一会儿依旧等不到对方的应声。
自玻璃探去不见顾舒有动静,温宁这?才转过身,才发现后面那人已经睡着了。
长而密的睫毛乖巧覆着下眼睑,勾出浅浅向上的弯弧,双颊映出浅浅的红,应该是睡得很熟,呼吸均匀绵软。
车子正好驶过减速带,车身重重颠簸了下,顾舒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姿势都没有变化。
温宁脑海里兀地划过刚刚那句累了。
敢情是指玩累了啊。
温宁忽然觉得自己脑回路也蛮清奇的,总能想歪。
空调的冷意慢慢沉下来了,温宁有些懊恼地咬住下唇,伸手摸了张软被,正想盖上,睡意正浓的那人可能是梦到了什?么?,轻轻呓了声。
“什?么??”
温宁手撑在车座上,人微微往前倾想听清对方的话。
车子再一次经过减速带,顾舒脑袋一歪,不偏不倚压到了温宁手腕上。
所触的肌肤滚烫灼热,不似常人该有的问题。
温宁顿时皱眉,倒吸了口?气,另一只手迅速覆在了顾舒额头上,又试了试自己额间的温度。
果然,不是错觉。
温宁试着晃了晃顾舒,“顾舒,醒一醒。”
“很困,先让我?睡一会儿。”摇了好一阵子,顾舒总算醒了,可意识并没有清醒,下意识拨开?了温宁的手,皱着眉嘟哝着。
嗓音里透着浓浓的鼻音,还有些许痰音。
“先不要?睡,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好像发烧了。”温宁压低声音问。
闻言顾舒睁开?眼,瞳色凝了一瞬,又缓缓合上了,“不会的,我?这?十几年都没有发过烧,只是昨天没睡好,乖,让我?睡一会儿。”
语气还很自得的样?子。
温宁:“……”
作者有话要说:温宁OS:您还得意上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