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比他小很多,窄窄的,细细的,很秀气。
路明月玩心乍起,伸长腿去和他比长度,嘟囔,“你怎么比我长那么多!”
荣与期心中好笑,想着她平时虽然聪明又大胆,但到底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路明月扶着树枝慢慢站起来,“看到没,这里能望见整片葡萄园。”
又指指远处的房子,“还能看见我家的小白楼。”
荣与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行一行的葡萄架整齐排列着,偶尔能见到有人在其间劳作,远处村落静谧安详,却又充满着勃勃生机。
确实是个好地方。
山间清凉,空气清新。
路明月深深吸上一口,感慨道:“不管遇到多难的事,我每次只要回到这里,就什么忧愁都没了。”
荣与期看着她,印象中,她大多时候都是笑着的,脸上更是从来没有过忧愁消极之类的情绪,很难想象她口中的忧愁是什么样子。
路明月弯起嘴角,“还有这片葡萄园,我从出生的时候它就已经在这里。有时候想,这里的日子就和慢慢生长的葡萄一样,花开花落,新鲜芳香,多有意思。”
荣与期心思微动,“你会一直留在这里?”
路明月点头,“我喜欢这,从我十岁起,我的人生规划,人生目标,就已经都在这里。而且,”
她忽然歪了头笑,脸上甚至有一些向往,“等我以后有了孩子,希望她也能爱这片葡萄园,能把明月酒庄当作她的事业。”
荣与期望着她,薄眉微蹙,似是有什么困扰。
路明月转过脸去,伸手撸起一串枝上的槐花,放嘴里嚼了嚼,点头,“还是从前的味道。”
她又折下一根数枝,递给荣与期,“要不要尝尝?我小时候和程程他们经常过来摘了吃,还摘回家让奶奶包饺子。”
荣与期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犹豫了下接过。
路明月撇撇嘴,“怕什么!毒不死人!”
荣与期失笑,摘下一朵放进嘴里,意外地竟有些清甜,味道还不错。
路明月笑,“没骗你吧!”
她忽然凑近看着他衬衫胸前的地方,“咦,这有块泥巴。”
估计是锄草时翻出来的潮土溅上来的。
她伸手就要去抠上面已经干了的泥点子,却忘记自己是在树上,两手都松开,身体顿时有些失衡地晃了晃。
“啊!”她惊呼一声。
荣与期心里一紧,连忙伸出胳膊捞住她,牢牢把她勾进自己怀里。
“小心。”
路明月惊魂未定,右手死死拽在他腰间,几乎整个人都快坐到他怀里。
她瞥一眼他神色,面红耳赤解释,“我这次可真不是要勾引你。”
荣与期晲她一眼,“以前有过?”
路明月眼睛眨了眨,很想问他,曾经臆想过算不算?
“明月,你在上面干啥咧?”
树下突然传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
路明月心里一惊,连忙和他分开,抓住另一边的树干。
荣与期俊眉微挑,似是惊讶她动作如此之快。
路明月也不看他,望望树下。
“咦,哪来一个这么俊的年轻人!是城里来的吧?”
路明月哈哈干笑,“婶婶,我们摘槐叔花吃呢!”
“你们这样摘能摘多少,我这有长竿子,帮你们打下来,正好篮子也借给你用!”
“不用了,婶婶,我就是带城里人见见世面,他没吃过。”
婶婶了然地笑笑,“是你男朋友吧?又白又俊,看着跟你真般配。婶懂了,不打扰你们,走了!”
婶婶果然爽朗地笑着走了。
路明月不敢看他,想着天不早,果园里干活的人一会都要收工回家吃午饭,轻咳一声,“我们下去吧。”
“嗯。”荣与期往旁边让让示意她先下,又小心翼翼托住她手臂,防止她没抓稳树枝。
路明月暗叹他的细心,想着他的家世背景以及荣夫人那天看她的目光,心里不免有些怅然。
两人下了树,继续沿着小路走。
旁边有条细细的小河,是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河水清澈见底,下面还有白白的鹅软石。
路明月蹲下身,想要够河里的水洗洗手。
离岸边有点远,她想着自己反正穿了胶鞋,于是伸一只脚下去,又回头叫他,“你要不要也洗洗?”
话刚说完,她脚底一滑,顺着底下的青苔就往下。
荣与期连忙去拉她,奈何她滑得太快,坡又抖,自己脚下没踩实反被她的冲势给带下去。
两声“噗通”,两人手拉手掉进河里。
路明月整个人是坐着的,水深正好到她胸部。
荣与期虽然勉强站着,但也没好到哪去,湿了鞋和半截腿。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狼狈的对方。
路明月瞪着被自己彻底带进沟里的荣与期,率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荣与期居高临下,瞥瞥她明媚的笑脸,余光又见她湿透的白色T恤黏在身上,已经清晰勾勒出里面胸衣的形状,眼底一暗,心里某处有些蠢蠢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