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肩上残余的疼痛还是让她清醒过来,戚棠百思不得其解地问卫琴,“可是这一切与你要做首辅有何干?”
“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还不懂呢?”卫琴沉沉地凝视着她,翦水秋瞳中流出一行清泪,“我没有办法报复他,只能摧毁他引以为傲的信念。他以为清廉就是好官,能让圣上另眼相待,我偏要奢侈糜烂,爬上首辅之位狠狠地嘲讽他。”
“戚棠,求你帮我。”卫琴轻声唤她,如同魔咒一般在她耳边回响。
“叮当。”酒杯相碰时发出啷当的轻响,带着戚棠脱离了梦魇似的回忆。
带着甜味的酒水在倒出时洒了不少,酒香飘了一个屋子,戚棠如搁浅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年少时的卫琴见她这样吓坏了,连忙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这是怎么了,你要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吧,我又没逼你。”
戚棠眨眨眼睛,回忆里那个偏执的卫琴跟现在的她重合又分裂,她缓了好久这才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卫琴拍着她的背,温声细语的样子,让戚棠想起她还在等她的答案。
于是她自嘲地笑笑,“没什么,就是想说,他不送你簪子,以后我送给你。”
卫琴愣了愣,似是懂得了她口中的他是谁,但很快眼里的情绪又被温柔覆盖。她淡淡地笑了,“那,谢谢你了。”
恰好此时又有人来找她敬酒,她便头也不回地转过头去背对着戚棠。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戚棠眼里满是愧疚。
那夜之后,她没能答应卫琴的请求,似乎是她的报应,她选择帮助的孟襄面具之下,是锋利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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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戚棠为前世之事后悔不已的时候,宴席的另一端却爆发出一阵喧闹声。
“黎乐白你又输了,快喝酒!”
戚棠抬眸望去,原来是一群少年郎围在一起发出的声音。他们醉醺醺地投着骰子玩,却见被众人起哄的黎乐白一把揽过身旁白衣青年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道:“输了……就输了,反正我小叔叔会帮我喝。”
他看上去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是不忘晃着青年的肩膀,“你说是吧,小叔叔。”
青年像一把稻草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黎乐白摇断,他跟卫琴一样都很瘦,但却是不一样的感觉。如果硬要区分,那么只能说青年看上去更加有力量些,骨头上附着的那层薄薄的肌肉让他看上去不至于弱不禁风。
看清他的脸时,戚棠几乎是眉心一跳,她皱着眉头询问乐源,“怎么黎乐白到哪,黎青州就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