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路予宁笑眯眯应下:“那到时候我提前回来。”
事情敲定,趁着彭欣去厨房间收拾的时候,路予宁才提及家人:“你跟梁华说了吗?”
“说了。”路安杰说:“她没什么意见,这几年一直劝她搬出来,怎么都不肯,挨打受骂我也没办法,要不是她当初不作为,你怎么可能会受伤?”
“她离不开那种男人,但我们没必要再去蹚浑水。”路安杰定定看着她:“你不许回去,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
自从转嫁给程军,路予宁受到的无妄之灾何止一次。
他怎么都不放心。
看着她答应后,路安杰才安下心来:“你早点睡,明天自己出去转转。”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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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换了地方,路予宁一直到两点多才睡着,上午起来吃过早餐后她就开了路安杰的车出门,昨晚失眠那阵,她在网络上查了查莫槐这几年的经历。
除了日常旅行,她还有了一段短暂的婚姻,男方是位外国友人,但很不幸,在年初时两人已和平分手,而现在,她则在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任职教授。
生活被她过成了诗,特别美好。
时间还早,画展上人很少,零零星星两个,路予宁在一幅画面前驻足很久,挨个往过看,每一幅似乎都能看出作者想说的话,这些画仿佛有了生命。
而在最好的位置上,却是一副奇怪的作品。
画法风格都和莫槐的很不像,路予宁看了很久,画上是个女孩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画面,只有侧脸看得到,还有旁边风格很不匹配的颜色。
很眼熟。
“喜欢这个?”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一个女人走过来,笑容温暖地跟路予宁站在一起看画:“这是一个小朋友送我的,他说上边画的是他的女朋友。”
路予宁愣愣看着她,几秒后忽然兴奋起来,她捂着嘴,“您是莫槐?”
“对啊。”莫槐歪着头冲她笑笑:“很多人看这副画都说这是我早期的作品,其实不是,它的作者是一个沈何西的男生,听他说,这是他跟女朋友一起完成的,如果放在他那边,女孩永远看不到,他送给我,也希望那个女孩来看我画展的时候能看到。”
路予宁脑中一顿,轻声问道:“右下角署名是不是条鱼,粉色的。”
“你怎么知道?”莫槐疑惑,她并没有把那条鱼也露出来,而是拿画框挡着。
“他说他最爱的就是他女朋友,可惜他找不到她。”
路予宁没有说话,安静听着,半晌后眼眶才发涩。
“这是我跟他一起做的,那会毕业了无聊,就打发时间......”
那个暑假,他们几乎天天腻在一起,沈何西一个人住在爷爷奶奶留下的房子里,而路予宁早被梁华放弃,她有时候会在那边过夜,日日夜夜相对,他们一起做了很多事。
半晌后,她看向莫槐,轻声问她:“这幅画...你能不能转卖给我?它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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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画展,路予宁开着车漫无目的地闲逛,春城每个角落都有他们之间的回忆。
最后找了家咖啡厅坐了一下午,直到快八点路安杰还没等到她回家,才追着打电话过来,她心情不好,回家后连晚饭都没吃就钻到自己房间,没多久彭欣告诉路安杰,“阿鱼好像哭了,她出去是不是受委屈了?”
路安杰思忖几秒,从柜子里翻出一叠账单拿着进了路予宁的屋。
还跟小时候一样,想哭了就钻到被子里,以为谁也不会发现。
隔着被子,他伸手拍了拍,“你出来,哥跟你说点事。”
没两秒,钻出一颗小脑袋。
路予宁眼睛红红的,怔楞着看着他,抿着唇没开口。
路安杰见状,叹了口气:“你既然还喜欢他,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一开始的动机不纯?”
被路安杰发现,是在毕业之后,当初她打定主意要在送沈何西去北京之后就彻底断了联系,所以那一个暑假是她最后的狂欢,长时间在外边,路安杰怎么会不生疑,当他发现她跟沈何西在一起的时候,第一反应也只是祝福而已。
后来他才发现,路予宁傻的用自己的爱情来当成伤害别人的筹码,结果却把自己也赔进去了。
路予宁垂下眼睫,心头交织着各种情绪,“我不敢,真的不敢,我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说服自己跟他分手,我怕。”
“他越对我好我越害怕。”尤其,在他还不知道她真正想要接近他的原因。
万一他知道,一定会受不了。
“哥,过去的事我不后悔,他害你腿都瘸了,我喜欢他又怎么样,都已经分开了,我会忘掉他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