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月醒来的时候浑身疼得像被人打断骨头,右脚踝更是钻心般疼痛,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喉咙干得像被火烧过一样。
“水……”
视野渐渐变得清晰,她看见燕黎扶着自己喂了杯水,准备来说是带着苦涩味的药。
“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呜呜……”燕黎紧紧抱住她,怀里的姑娘轻得仿佛就剩一把骨头。
“我没事……魏临渊呢?他现在在哪里?难道飘渺宗带着那些傀儡出来了吗?”陈映月急切地起身,右肋猛然抽痛。
“还有飘渺宗和小婉,现在怎么样了?”
燕黎揩去眼角的泪痕,连忙按住她,“飘渺宗主被你杀死的时候,继承牌位就已经变了,你是新宗主,没人敢动你,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那些暴/乱的弟子已经被巫少云斩杀了。”
“小婉也没事,她受了惊,这几天都在内殿里休息。至于那些鬼东西,我们合力将之暂时封印在内阁。”燕黎将盛药的玉碗放在一边,拍了拍她的后背,“映月,没事了,都过去了。”
陈映月缓了下来,她低头看见自己浑身缠得像木乃伊,她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只有右肋断裂还有腹部受伤,但如今的模样就像是全身都被攻击过。
以及,魏临渊呢?
她记得自己快要失去神智变成妖物,再之后便是昏迷。
不对,是魏临渊。
是他带着自己和小黑一起冲了出去,后续的事情她已经一点都没有印象。
再看燕黎避而不谈的模样,陈映月心头一跳,“师姐,你不要骗我,魏临渊呢?”
“你先听我说,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他在哪里?”
“隔壁殿内,他现在……不是,你要去哪?你现在身上都是伤!”
陈映月不等她说完,直接掀开被子往外走。
……两年前的预言让她心惊肉跳。
她转身出去的时候,习惯性摸了下右手腕,那里此刻却是空空如也,陈映月一把推开门,隔着重重的帷幔一步一步走进去。
精致的雕花木床上躺着一个人,床边夜明珠亮光如昼,照亮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往日里艳红的唇此刻是苍白色,青年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副远山积雪图。
身上被扎了无数针,从头到脚,整个人就像一个刺猬。
巫少云起身,“映月,你醒了……”
陈映月恍若未闻,她愣愣地瞧着床上那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旁边的韩先生有些犹豫,“有些凶险。”
“我要听实话。”
“……毒气侵入肺腑,全身经脉寸断,我现下至多只能保他两天。”
陈映月紧紧咬着唇,她面色苍白,嘴里血腥气溢出,她极力撑着身体,一字一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救他?”
韩先生摇了摇头,“回天乏术。”
“你先不要着急,我听说血羽珠有活死人之效,这几日已经派人去找了。”巫少云薄唇微抿,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像是在某一刻就突然释然了。
但是血羽珠自从上次海市废墟以后,便再也消失不见了。
要想找到它,比登天还难。
陈映月紧紧盯着青年沉睡的脸,“对,血羽珠,我去取回来。”
“你现在还受着伤,你要去哪里找?”
“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血羽珠我曾经交给师尊,他埋在了禁地界碑处,我去问他。”
陈映月当机立断,几乎是立刻传讯给黄奕院长,血羽珠果然在禁地。
等到传送过来的时候,韩先生微微有些惊讶。
看样子面前的姑娘早就拿到了血羽珠,只是为什么要送到中州。
与此同时,巫少云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逐日之巅这边的情况。
黄奕看上去要比上次见面更加憔悴,他皱着眉,“你们要多加小心,玉衡子已死,只剩下启安被/操纵,按照你们的描述,他背后之人才是最为可怖的存在。”
“按照玉衡子死前的说法,傀儡阵应该也是被人利用了。”
巫少云皱眉,“不管幕后之人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半月之后,便是两城宣战的日子。
良久,陈映月右手拿着那颗血羽珠,手中带蓝色光芒微作,她俯身将珠子放在魏临渊口中,虚空漂浮的赤红色珠子逐渐变为白色光芒自动融进他口中。
几人都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画面,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然而等了许久,魏临渊根本没有半分变化。
气若游丝,胸前只有平缓微毫的起伏。
陈映月不敢置信,“不可能,我不会骗自己,血羽珠分明有用。”
韩先生眉头紧皱,“难道血羽珠真的只是传闻而已?”
不会的,陈映月觉得自己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你要用血羽珠救谁?”
——“魏临渊。”
不可能会出错的。
陈映月告诉自己要冷静,顾娇娇确实死了,所以一切都像那个预言一般发展,由此而产生的蝴蝶效应是不是就代表着魏临渊已经不是那个怎么都死不掉的男主,这里也不仅仅是小说世界,而是真正的时空。
她喘了一口气,右肋撕扯般疼痛,“师兄,你们可以先回避一下吗?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巫少云敛眉,“我们在外面等你。”
直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她和魏临渊两个人,周遭一片寂静。
“统子,你能不能开权限让我回到过去。”
如果说是荒月改变了未来,作为一个轮回,她就必须补上,才会有真正的血羽珠。
也就是说她如果没有去禁地告知两年前的自己,血羽珠甚至根本不可能会出现。
她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未来是可以被改变的,只是不能改变太多,所以自己才会钻空子只告知过去的自己拿血羽珠,而不是透露有关于魏临渊什么时候出事。
只有积累到一定程度的量变才会引起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