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涟涟莞尔一笑,“以前啊,娘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就住这个院子,怀你的时候,也是日日坐在这里绣花,你就放心吧。”
看她在这里适应良好,狸宿也放心。
秋涟涟又微微蹙眉,“只是妹妹还没与我亲近起来,她跟我,还没和属属亲。”
狸宿轻声安抚:“您别急,这才没多长时间呢。”
秋涟涟抬头笑了笑,“我没急,我心里知道,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娘亲,妹妹接受起来肯定要费些时间。”
她一点也不急,也不会觉得难受。
她还能看到妹妹,还能被妹妹叫一声娘亲,就已是老天莫大的恩赐了。
生妹妹那天,他让她给妹妹起名字,她说,要妹妹姓容,他便一怒之下将孩子扔了出去。
她还以为妹妹被自己害死了,从那之后,心上就像被压着块千斤重的巨石,日日夜夜的喘不过气。
三人就坐在这窗边,外头百花争艳,时间似乎都慢了下来。
他们陪秋涟涟说着话。
秋涟涟看祭商一眼,眼神柔和,“属属说,你们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就这么待在这里,会耽误那边的事吗?”
祭商摇头,“不会,我平时……挺闲的。”
秋涟涟笑了,低头穿针引线,“不会就行,那你们之后总得回去吧,想好以后住哪儿了吗?”
狸宿也看向祭商,他们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
祭商看向狸宿,“住哪就行,主要看他。”
狸宿眨巴下眼,“我还没想过这事儿。”
秋涟涟轻笑,“住哪儿都行,娘啊,就想看你们过得开心。”
“……”
三人就坐在这窗边,像一副岁月静好的画。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许多日子。
时镜一族本就是个像世外桃源的地方,爱兴风作浪的人又都被关了禁闭。
狸宿这些日子不常去秋涟涟那里。
他急着寻回自己曾经的记忆。
以前觉得不着急,但这时候长了,记忆还没完全恢复,偶尔又能想起一点。
就像是有一层薄纱挡着后面的东西,若隐若现,给你看一点,又不完全让你看到,更让人心里焦灼。
狸宿花树下。
狸宿和容晚青在下棋,俩人一来一回,谁都不让谁。
慢慢,狸宿有些心不在焉,转眼便被容晚青逆风翻盘。
容晚青:“你认真点。”
狸宿收回思绪,认真下棋。
但这局已经没救了,不到三分钟就结束了。
狸宿、输。
狸宿轻啧一声,将自己的棋子都收回来,放入翁中,“跟你下没意思。”
容晚青看他一眼,“以前跟我下一天,也没见你说没意思,输了才这么说。”
“才不是。”狸宿:“是你棋艺不精,跟你下没劲儿。”
“可你输了。”
“那是我没认真。”
容晚青:……
狸宿收完棋子,便撑着脑袋,又开始出神。
容晚青看他这表情,便知他又在想自己失去的记忆,“那你说,谁下的好?”
狸宿看着远处一片花林,眨了下眼,“祭商下的就好。”
他昨晚做了梦。
梦里祭商和他下棋,一开始也是从不让他,棋盘上将他打得落花流水,到后来知道放水了,她就再也没赢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