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觉大师道了声阿弥陀佛,这才回答道:“心病还须心药医,贫僧只能稍稍点化,至于是否能让这位女施主神识回归清明,就要看她的至亲至爱之人了。”
“大师,请您尽力为之,我一定会全力配合的!”对着慧觉大师,张阳红了眼眶:“大师求求您,救救溪儿吧!”
这话说着,张阳竟又要下跪,然而慧觉大师乃方外之人又怎么可能眼睁睁让他跪下。
“施主,贫僧一定尽力而为。”托着张阳的胳膊,慧觉大师好声道:“咱们且到外间说话,让女施主先在禅房休息片刻吧。”
“是。”
张阳点头。
不多时慧觉大师领着冉生、孟雪柔、林晚照以及张阳来到了外头的静室,等众人纷纷坐定这才开口道:“张施主,你须得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可否把女施主所经之事与贫僧讲述一番,让贫僧稍稍参悟法门。”
“是。”
张阳对着慧觉大师作了个揖,这才把两人从相识到成亲再到这些年相濡以沫之事细细说了一遍,众人听了无不唏嘘感叹。
“智明师侄,你可有话要说?”
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慧觉大师对着冉生问道。
“师叔容秉,智明深觉此二位施主着实情真,又有同甘共苦之过往,所以张施主才是常施主最好的良药。”冉生行了礼,说道:“夫妇之间不比旁人,自是更容易说上话。”
“确实,贫僧也是这样想的。”慧觉大师闻言点了点头,又对着张阳说道:“若是方便,张施主大可带着常施主在鄙寺住下,你二人一同吃斋理佛,再同贫僧每日交谈一个时辰,贫僧会讲授佛法、古籍,看看能不能稍稍为常施主开解一二。”
“这,怕是不成。”张阳闻言一脸为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恩科在即,我的学生们都是正要紧的时候,书院里实在不能离人。若只关乎自己,我为溪儿作什么都是可以的,可我实在不能因私废公,耽误了孩子们的前程。”
“科考何其重要,张先生所虑并非没有道理。”
林晚照深知张阳不易,开口说道:“只是张夫人这边先生您亦是无可替代,咱们或许可以找一个两全之策。”
“平章书院虽多有贵族子弟就读,但师资实在紧张。”张阳皱着眉,叹息道:“两个月前与我一起的姜先生骤然辞世,这一批学生有一半便尽数压在了我的肩上。如今开考在即,又去哪里找到合适的先生替代呢?”
“先生…”
孟雪柔闻言沉吟片刻,目光忽而就落在了冉生的身上。
冉生立刻会意,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张先生,若你能够放心,就把书院的学生交给我吧。”看向张阳,冉生好声道:“若出了一点岔子,先生唯我是问就是。”
“草民哪里敢当!”
张阳一听这话哪还得了连忙从蒲团上起身,跪在了冉生面前,情真意切地说道:“若得大师相助,草民代一众学生深谢大恩!”
“先生快快请起,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亲自扶起张阳,冉生却忽然叹了口气:“少年夫妻一路相濡以沫,此乃天下间不可多得的真情,若能守护完全,便是千金不换的大功德。这世间多有遗憾,贫僧只愿施主不复前尘,不负此生。”
“是。”
张阳深觉有礼,作揖回话。
“这样吧,咱们现在就一同去书院一趟,稍稍交接一下,等到交接完毕张施主再回报国寺来。”略一思索,冉生提议道:“贫僧即刻便去收拾行囊,诸位施主稍等。”
这话说完冉生道了句阿弥陀佛便先行离去,不多时他收拾了一些衣物便同张阳、孟雪柔、林晚照一起下山去了。
“冉叔,近来可好?”对着冉生,林晚照微笑道:“方才不得空一直没有问候,还请冉叔勿怪。”
“都好,我过得很好,心里也愈发平静了。”看了看林晚照又看了看孟雪柔,冉生微笑道:“你二人如何?”
“婚期定在三月初十。”
尽管这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孟雪柔此刻在林晚照直直的注视下忽而就红了脸颊:“冉叔放心,我们一切都好。”
“这就好,他父亲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忽而想到什么,冉生对着林晚照感慨道:“我与你父亲乃同科进士,不想竟已阴阳相隔数年。照儿,当日在你父亲灵堂上我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自然记得。”
林晚照点了点头,对着冉生恭恭敬敬地说道:“那是我同冉叔第一次见面,冉叔见我周身冷冽怨气便同我说父母不和是长辈的事情,与我并无关系,说无论如何父母都是爱我的。我还记得您教导我一定要持身公正心怀仁慈,好好善待自己。”
“是啊,那之后虽然你我再未见面,不过如今你走到这步田地你父亲也该很欣慰了。”冉生点了点头,微笑道:“成家了就是真正的男子汉了,我也替你高兴。”
“冉叔,到时来喝喜酒吧!”
对着冉生,孟雪柔好声道:“您是我们的长辈,合该一起乐一乐的。”
“我便不去了吧。”冉生慈爱一笑,说道:“我此生多有坎坷,还是别让你们沾染晦气了,只要你们能过得好,我便放心了。”
“冉叔何苦如此?您实在是多心了。”林晚照闻言连忙道:“我们是真心邀请您的。”
“我何尝不知?只不过我已入佛门,着实不便。”冉生淡然一笑,继续说道:“说来平章书院我倒还没去过,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子。”
张阳闻言,微笑道:“大师容秉,平章书院虽稍显简陋但却最是清雅,大师一定会喜欢的。”
“嗯。”
冉生点头答应着。
不多时几人到了平章书院,又同张阳一起走了进去,一众学生见张阳回来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围了过来,纷纷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