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药被宋念之充满仇恨的眼神吓一跳，声音颤抖：“小姐，您没事吧，别吓奴婢啊！”</p>
真是个胆小的姑娘，宋念之掩下眼底的戾气，笑着揉了一下白药的脑袋，收敛自己的情绪抱怨道：“我肚子好饿。”</p>
从落水到现在已经超过一天没吃东西，白药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地上的水盆收拾好，一溜烟跑了出去。</p>
宋念之的屁股还没坐热，房门就被人用脚粗暴踢开。</p>
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响起：“小姐，你醒了。”</p>
宋念之不悦看向来人，是她的贴身丫鬟白霜。</p>
这张脸和宫里开房门报喜的宫女的脸重叠在一起，就算化成灰宋念之都不会忘记。</p>
那个诱骗她行巫蛊之术可以获得圣眷，随后又举报她谋害皇嗣，诅咒皇帝早亡的丫鬟。</p>
宋念之冷眸一扫，没有说话。</p>
白霜被宋念之深井般幽黑的双眸盯得后背一凉，随后一股凉意莫名顺着脚底直蹿脑门，像头上悬着一把千年寒刀一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p>
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草包乡巴佬，还真把自己当户部千金了，白霜嘴角扯起一个鄙夷的表情，不自然地将脸别到一边去，像是多看宋念之一眼都能脏了她眼睛。</p>
这一看，就眼尖地看到地上的一滩水，像捅了马蜂窝一般，白霜叫嚷着：“小姐，你也太没有规矩了，居然在屋里的地上洒水，这可比不得乡下，传出去会惹人笑话的。”</p>
宋念之冰冷道：“你教教我什么叫规矩。”</p>
白霜不悦叹一口气：“小姐，不说别的，我知道乡下的人懒，会把自己用的废水直接就倒房间里，京城可比不得乡下，这里说话行事都是有规矩的。”</p>
句句话不离“小姐”二字，可是没一个字是真的把他的当做小姐的。</p>
前世，白霜就言里话外对她各种鄙夷打击，让她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错，什么都不配。</p>
重活一世，她不会再叫人踩在脚下，她要将羞辱她的人一个个报复回来。</p>
宋念之大喝一声：“跪下！”</p>
白霜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直接跪了下去，因为没控制好力度，膝盖和地撞得猛烈，痛得她龇牙咧嘴。</p>
白霜诧异抬头，脸上写满不忿，白了宋念之一眼就准备起身。</p>
宋念之一拍床弦，震得空气中的灰尘四处飞扬：“我让你起身了吗？”</p>
白霜被吓了一跳，将骂人的话全部吞进肚子里，停下起身的动作，语气也少了几分嚣张依然趾高气昂：“小姐既然要罚我，总得给个原因。”</p>
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态，要不是她一副丫鬟打扮，怕出门只会以为她才是堂堂户部侍郎家的小姐。</p>
宋念之笑了一下，起身来到案几上随手翻着书籍：“那就跪在你知道错为止。”</p>
白霜咬着下唇，眼睛充满委屈的泪水，胸腔的怒气就要喷薄而出：“奴婢不服。”</p>
宋念之轻飘飘说一句：“那就跪到你服为止。”</p>
白霜哭得梨花带雨，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肩膀随着她的哭泣颤抖，正欲辩驳，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她的话头打断。</p>
白药低垂着头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将皱搁在桌子上，带着浓厚的鼻音：“小姐快用膳吧。”</p>
尽管白药将头压得很低，宋念之还是看到她脸颊有块红印，眼睛也肿得像颗桃子。</p>
宋念之牵起白药的手，用帕子小心擦拭白药的脸颊：“谁干的？”</p>
白药的嘴瘪着，眼见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咬痛下唇才没让自己情绪失控：“奴婢自己摔的。”</p>
“别怕，你就告诉我，我给你做主。”</p>
白药再也控制不住，一阵抽泣，絮絮叨叨将自己的遭遇说出来。</p>
宋念之听懂了，是厨房那群下人故意为难白药，她牵起白药的手直奔厨房走去。</p>
两个人全程都没有注意到跪在地上的白霜，一双眼睛恨恨的盯着宋念之远去的背影。</p>